厉涛歌说这话的时候,眸中闪烁着怅然与迷茫:“这些‘乌托邦’,只是掌权者……神权也好王权也罢,对底层泥沼中的蝼蚁编织的美梦罢了。”
“不存在,难道就没有意义么?”
厉涛歌把玩着一尊邪气诡异的小雕像,“嗯”了一声。
白岐玉却不这么觉得。
他轻轻的说:“我觉得,是有的。”
“生活在恐惧绝望中的人,只要有一点支撑,一点信念,可能就爬的上来了。这些概念、这些梦的存在,就是一种意义。”
“爬?”厉涛歌神情晦涩的看着他,“爬上哪?能爬上哪?”
“蛛丝地狱也好,人间泥沼也罢,”白岐玉认真的说,“只要有能‘借力’的支撑,就一定爬的上去了。”
“‘Frooklyn’和希望,桃花源和天堂,都应该是存在的。”
厉涛歌只是摇头。
他说,你真是太理想主义,太相信性本善了。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天真一个人。
二人没能谈妥。
理念不合,一拍即散。
白岐玉回到家后,越想越觉得悲哀。
其实,他也算阅历繁多的人。起码比起同龄人,承受了过多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苦痛。
自幼无法正常说话,受尽白眼;好不容易正常后,父母双亡;拉扯他长大的奶奶也在高中去世……
老天爷似乎对他从来都不公。
他曾哭过,崩溃过,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
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在独木桥上行走,每一个脚步都踩落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