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会回来的。”
耐心安慰了她一会儿,听着厉溪鸣的情绪稳定了,厉涛歌才笑着揶揄她,“你这女汉子哭起来,还挺让人心惊胆战的……”
“臭傻逼……”厉溪鸣哽咽着骂他,“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垃圾哥哥!你要是不回来,我去你尸体上蹦迪!妈的!我真的会去的!”
厉涛歌无比温柔的,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都舍得喊我哥了,那我肯定要答应你的。”
厉溪鸣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几乎没在厉涛歌面前哭过。
现在,她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秦观河做最后一遍叮嘱:“记住,六点是最迟,一定要赶在六点前!如果超过六点……”
天就亮了。
然后,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那时,在座的三人,谁都无暇分心一个问题:如果对付的是污秽,为何要恐惧天亮呢?
——
厉涛歌在奔跑。
不顾一切的奔跑。
腿软的像灌铅的麻袋,肺痛的随时要炸,发出破风箱般不堪重负的悲鸣。
霉味儿充盈鼻在鼻腔、口腔,混杂了铁腥味恶心到难以形容,但他置若罔闻。
他没有放缓哪怕一刻脚步。
极度紧绷时,大脑就喜欢像抽奖盒一样,将埋藏深处的、自以为忘却的回忆抖出来。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一个热的教人心烦的下午。
他的爸妈坐在客厅里,一个地中海,正抑扬顿挫的发表“演讲”。
吐沫星子飞了一片,在夕阳醉人的晚霞中,像天空上小小的飞机一样落地。
“……这么好的苗子,我教学20年都没见过!让他赶紧放弃画那些瓶瓶罐罐的,来练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