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睡梦中——或者并不是睡梦——总之——祂紧紧抱着他,像抱小朋友一般的裹在怀里、胳膊里,让他从头到脚都陷在祂的身躯里。
那些滑腻的、单是触碰到便让人不安到发狂的肢干,从各个角度裹紧祂,整个室内、室外、甚至白岐玉觉得这片大地的阴影里都是祂。
祂说:“10月4日,你就可以随我离开了。”
“去哪儿?”
“履行我的诺言。”
白岐玉难以抑制的想到那个无法逃离的出租屋,然后惊恐发作。
他的眼泪奔涌而出,他浑身抽搐,所有的皮肤火烧般灼烧起来,后颈尤其疼痛到大脑空白。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不会求饶的。
他脑中空白的想。
这是我唯一,还能拥有的自尊了。
而祂是怎么反应的呢?
祂一点一点的舔舐他的脸,把泪水、眼中的光辉,还有痛苦舔去。
祂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白岐玉会怕成这样。
拥抱、亲吻,都没有反应,然后祂不得不点了点白岐玉的太阳穴——
白岐玉晕了过去。
这一场短暂的噩梦,他没能告诉罗太奶。
他仍心有侥幸,觉得祂在临死挣扎、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又十分害怕,如果说出了口,会不会一语成谶。
面前,罗太奶为他泡了一壶雨后雪青。
这是泰山顶霜降后的第一茬苗,清苦温润。
热腾腾的水雾在昏暗的主祭室升起,罗太奶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惨白的脸,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紧紧盯着白岐玉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了第二遍。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打断今晚的仪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