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女人都笑开了,瘦削女人也拉了椅子,起身上来仔细端详宋时瑛,“这是平爷的女儿啊?”
十三娘点头。
宋时瑛觉得这个梦太古怪了,一屋子穿旗袍的女人,红绿色的灯光,透着种腐朽的糜烂。像是大厦将倾,却无人力挽狂澜。
“你们不要笑了,烦不烦啊!”宋时瑛喊。
“嗳,年纪小小,脾气好大哦!”瘦削女人笑道,一屋子人笑得更厉害了。
“皇帝肯定是被女人吵死的。”宋时瑛生无可恋地想。
好多女人,好烦!
双胞胎姐妹见她瘪着嘴,笑嘻嘻上前,她们说:“妹妹,你叫什么呀?”
瘦削女人阴阳怪气拍了其中一个的背,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是你们俩能喊妹妹的人物嗳!”
“姐姐,姐姐!”宋时瑛叛逆。
带着烟臭味的手捂上了她的嘴,宋时瑛抿嘴抬头看十三娘。
十三娘微签着背,笑了笑,“她俩不行。”
双胞胎姐妹也好像这才回过神来,附和跟道:“不配不配。”
众女寒暄完便坐下打麻将。
方块的碰撞声和人的呼吸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宋时瑛最开始捂耳朵蹙眉,她想出去,就被双胞胎拦住了。
她气呼呼转了一圈,转而爬上角落的红木三角椅里,数椅子上的条纹玩。小短腿晃来晃去,双胞胎姐妹俩离老远笑她。
笑音软软,圆润清亮,像是刻意训炼出来的。
听着听着其实也就习惯了,宋时瑛开始心大地犯困了。
她靠着墙打瞌睡,好像睡了一个世纪,她又被人抱起来了。宋时瑛睁眼,朦胧中看到了十三娘。
灯光照射下,她的脸显得格外柔和。
“醒了?醒了就回去吧。”十三娘靠近她讲话:“今晚谢谢小小姐给我撑场面了。”
宋时瑛傻傻看她,被她抱着跨过了黑木门槛。
布帘子从她额角打过,宋时瑛回首看去,负责撩帘子的青年男人冲她笑了笑。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腰好像是直不起来的。
这辈子好玩,也好真实。宋时瑛她没心没肺地想。
出门等一会就有好黄包车上来了,十三娘自如抱她上了位子。腰直不起来的人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点。
风有点大,宋时瑛忍不住缩脖子。十三娘问她是不是冷。
宋时瑛点头,然后就被她拢到怀里了。
她身上有种香味,大概是喷了香水。
她摸了摸十三娘衣服上的亮片,闷闷开口:“为什么我不能喊她们姐姐呀?”
“还没忘啊?看来小小姐也会记事了。”十三娘柔柔道:“她们俩啊,是将来要一块卖的莺花。”
她动了动身子。
“莺花是什么?那你呢?你是不是花魁?”宋时瑛眨眨眼,很没情商地问她。
十三娘笑,被人问是不是花魁也不生气,“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可当不上花魁。”
宋时瑛哦了一声,缩她怀里避风,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