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有钱小孩基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材，”托尼说，不是想要对山姆大献殷勤，只是向对方所说的那样，有一说一，“五九年那会儿，我和山姆甚至还一起合伙收拾了几个坏到骨子里的大孩子。复仇者联盟的第一次正义出击，我会说，不过吉米可能不会答应。”

“吉米？”山姆问，然后举起双手，后退一步，“好吧，好吧，问题留到以后。伙计，没事，深呼吸，你会没事的。”

托尼摇摇头，同时强迫自己放慢呼吸。他需要冷静下来，而不是像个随时可能爆发或者崩溃的废物一样。

山姆似乎并没因此觉得托尼是个软蛋，威尔逊家的人总能让托尼吃惊。

“嘿，”他轻声对托尼说，“没事，我们都有这种时候。放轻松，会过去的，没人会说什么。只是个坏日子，对吧？”

托尼嘟哝道：“坏日子。”

“你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山姆说，“等你的屁股快冻掉之后，我想说，基地里有热可可、厚毯子，还有全纽约最软、最舒服的沙发。我们很欢迎你。”

“谢谢。”托尼说。因为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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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震惊过后，当紊乱的激素带来的迷雾逐渐从大脑中褪去，现实世界再次真实起来之后，托尼到底还是去了山姆所说的那张沙发上，好好休息了一会儿。

那确实是张不错的沙发，并且不止托尼一个人在那里。

但也是半年来头一次，托尼不再因为身边有其他人而感到无法忍受，尽管这里还有一些新面孔。

“嘿，旺达。”克林特对着史蒂夫带进来的一个红头发女孩柔声说道，伸出双手，“嘿，你还好吗？”

那个红头发女孩一言不发地接受了这个拥抱，除了嘴唇微微颤抖之外，她看上去镇定自持。

旺达·马克西莫夫。

托尼记起了这个名字，从遥远的早年回忆中。吉米曾经和一个旺达·马克西莫夫关系很好，倒不是说托尼会嫉妒，那只是发生在另一个宇宙里的……

那个女孩忽然从克林特的肩膀上抬起头，朝托尼投来警觉的目光。

“这是谁？”她问，松开克林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托尼，而托尼很难不绷紧身体，摆出防御的姿势，“你是谁？”

史蒂夫开口替托尼回答说道：“他是另一个宇宙的托尼·史塔克，通过量子隧道来到我们的宇宙。”

“意外地。”托尼补充，努力让自己听上去轻快，因为这就是他在紧张时会做的事情，“嗨，红发女孩，你想说什么？”

旺达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紧挨着克林特，然后抱紧自己的双臂。

“好了，”史蒂夫开口，结实的手臂在胸前交叉，“现在我们的人都到齐了。”

托尼简单地扫视了一下屋子，看到了布鲁斯、山姆、克林特、旺达·马克西莫夫，还有詹姆斯·罗迪。

哈，角落里的那个不正是史蒂夫·罗杰斯的老战友，吉米的干舅舅巴基·巴恩斯吗？

还有那个总是呆在汉克和简身旁的陌生年轻人，就坐在沙发旁的一张矮凳上。

“这是谁？”托尼漫不经心地朝陌生人投去一瞥。

听了这话，那人先是愕然了两秒，然后张口说道：“哦，上帝，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又来一次？”

“我是个有趣的人，但我没开玩笑。”托尼说，“还有，你没必要叫我上帝。”

“蚁人，你没听过蚁人吗？”对方难以置信地问道。

托尼耸了耸肩，说：“我以为蚁人是汉克。蚁人和黄蜂女，他和简。”

“好吧，汉克已经退休了，他夫人也是。”对方朝托尼伸出手来，“斯科特·郎，二代蚁人。现在的黄蜂女是霍普，咳，她是我……呃，她现在和汉克他们留在实验室，你知道，研究量子隧道什么的。不是我的专长。”

“有人通知佩珀了吗？”旺达这时问道。

罗迪回答：“我给她发了一封定时邮件，明早八点送到。”他扫了一眼众人，“我相信对于此事，她有知情权。”

“好。”史蒂夫说，“在佩珀来之前，我希望我们能商议出个对策：关于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做。”

托尼问：“简和汉克在干什么？”

“他们在尽可能修复量子隧道，并追踪信号来源。”布鲁斯回答，“星期五同意确保我们的安全，在特定的人下达定明确指令之前不做任何动作。”

史蒂夫说：“史塔克先生……”

“看在上帝的份上，”托尼打断他，“再有一次，你管我叫史塔克先生，我就要发毛了。”

“不只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以复仇者的名义，我们一直对你坦诚相待，托尼。”史蒂夫说，“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你，而我希望你能坦诚地回答我。”

托尼看着他，说：“问吧。”

但他的肩膀绷紧了，如果心跳和呼吸有片刻的紊乱，托尼也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或者说，掩饰好了。

“那个出现在镜头中的人，坐在树下的那个，”史蒂夫问，犹如无情的法官，“你认识他吗？”

托尼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有点猛，但整体来说并没有乱了分寸。他走到咖啡机前，摆弄着，背对着所有人回答道：“是的，我认识他。”

“他是美国队长吗？”史蒂夫问，语气比起刚才意外地温和，似乎他真的了解托尼此刻所受的煎熬。

托尼把马克杯放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说道：“他生前是第四任美国队长。”然后托尼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吉米·罗杰斯，他的名字。”

“罗杰斯？”山姆问，因为史蒂夫在听到这个姓时闭上了嘴。

托尼笑了一声，不过没有任何幽默在其中。他回过头，看着所有人，抱起双臂。

“在我的宇宙，美国队长可不是什么自由、勇敢的英雄象征。”他开口，“第一任美国队长是个逃兵，因为拒绝侵略韩国而被开除出军队；第二任美国队长是个鬼故事；第三任，”托尼顿了顿，“约翰·沃克是个疯子。吉米的父亲从沃克手上夺回了盾牌，然后交给了吉米。那个老混蛋。”

其他人只是沉默而又震惊地看着托尼。

“在半年前，我和吉米……有了一些分歧，关于复仇者联盟，关于普通人和变种人，超级英雄。”

托尼看着史蒂夫，因为他知道史蒂夫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不是吗？

“他在被送去法院的路上遭人射杀。”托尼逼迫自己说下去，“那些人给他带了抑制项圈，所以无论是血清还是他的变种基因都没能及时救他的命。吉米在那些人取下他的项圈之前就死了，像条狗一样被人射杀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