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句,黎渺忽然觉得跟伟大的屈子有了短暂的共鸣,虽然说他俩穷困乎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她是真感受到了那种悲凉和绝望。
背课文真是折磨死她了。
她继续半死不活地往后念。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乎?夫孰异道而相安……”
不读书不听课的殷珺突然抬起了头,夫孰异道而相安,这句话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理。
戴彦那小子一开始就跟他走的不是一条道。
这么一想,忽然就豁达了不少,他有了想扯淡的念头。
“背课文呢?”他问黎渺。
黎渺斜眼看他,点点头:“怎么?”
“背这么久还没背出来呢?”
黎渺:“……”
她瞪他一眼,“小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不会说话就安安静静待着,你刚刚不挺安静嘛。”
“话说,你是为什么罚站?”
“逃课去网吧被抓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跟你比起来,你好像更严重。毕竟我没受伤。”
“我受伤是意外好吗,”殷珺开始嬉皮笑脸:“倒是你,逃个课都能被抓,你也太次了吧。”
那还不是你那小跟班害的。
黎渺翻个白眼,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这仇给报了,毕竟她要是忍了,别人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要不要跟这小子说呢?黎渺抱臂看了看笑得傻里傻气的殷珺。
还是算了吧,王元亮又不是他儿子,是王元亮惹的事又不是他惹的,跟他关系并不大,而且要是说了他肯定向着王元亮,那她报仇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于是她朝他扬扬下巴,笑笑,但不说话。
接下来长达三节课的时间里,他们俩都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中度过的——虽然刚开始他们看对方都不顺眼,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他们两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