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奎文蹙眉:“皇上,臣的宅子确实是从梁氏手里买的。”
“既然是买的,那用了多少银子?”少有言语的费衡抬眼看向那人挺直的背:“听闻进大人为官清廉,城西浣丽街那宅子就是十年前,少说也值三万两银。您…买得起吗?”
“三万两银?”进奎文惊愕:“皇上,臣…买宅子用了六千两银,是通过牙行。臣手里还有字据。费梁氏说了,那宅子不祥才贱卖。”
六千两!张仲第一个不信:“进大人,浣丽街可是西城六主街之一,宅子占地三十亩,而且假山楼阁样样都有,就是再不吉也不可能只值这么点银子。”韩于氏的宅子,给了黄隐语,又不知怎么落到梁启绢手里。梁启绢将它六千两银卖给进奎文。
不怪费、韩两家告御状,把他带上。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景易打量起进奎文:“你岁数与梁启绢差不多,肯定不是梁启绢亲生的。”
双目一敛,进奎文落下眼睫:“皇上,臣中了进士之后,就谋了外放,少有在京城留,不知京里行情。西城非东城,臣以为六千两银很多了。六千两银,是臣多年俸禄,及老母、妻子的所有积蓄了。臣真的不知那宅子远不止六千两银。”
“进奎文,”景易站起身,走下大殿。殿下的庞大福立时靠近,护在右。
进奎文磕头:“臣在。”
“你还记得严启吗?”景易站定在他面前,垂目俯视:“朕提严启,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多大的官,才能多好,过去立下多少功劳。你吃着朝廷俸禄,就不能做对不起朝廷对不住百姓的事。做了…就不要与朕提功劳苦劳。功劳,朝廷都有论功行赏。苦劳,朝廷有发俸禄。故在朕这…没有功过相抵。”
“臣明白。”进奎文铿锵回道:“皇上,臣真的糊涂了。自买了宅子后,费還、费梁氏就从来没有找过臣。入住宅子前,臣老母和妻子还请了京郊法源寺的和尚来家里做了九天法事。您可以着人去查。”
“你放心吧,朕会着人去查。”景易移步向祁中垣:“黄隐语的宅子怎么落到梁启绢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