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方圆大师这盯着他家小东西十多年,连杯凉水都没喝到,只得了两个馒头,那还是大雪天趴门口装潦倒骗的。
“我已经跟忠明说好了,明日一早去他家交婚书。你也准备准备,跟吉安好好道个别。”
楚陌垂首,指尖还残留着点点余温,明天他就会有一只专为他做的锦囊。心有期盼。
她心疼他。他喜欢她心疼他。
吉家一行在山腰客院用了斋菜,就不再停留。回到枣余村,日头都挂西山上了。吉安稍稍擦洗了一下头脸,便回了自己屋。
拿了花绷子坐到窗边,埋首开始绣。晚饭都是辛语端来,在东耳房里用。一坐到夜半,收最后一针。将绣好的小像拿起,仔细观之。比对着脑中那人,看来看去,总觉还有些不够。
从篓里拿了穿绯红线的针,在下角处择一点落针。
西厢三房,吉欣然静静地躺在炕上,睁着两眼,回望此生,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支签。
烟波无垠迷障重,迷障未开,凶。她不信老和尚之言,但签文却在脑中一直荡,怎么都挥散不去。
一滴清泪溢出右眼,顺着眼尾慢慢流入发中,吉欣然不自禁地启唇轻念:“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嘴上讲不信老和尚之言,但心中却嫉妒得发狂。
她能重生归来,足矣说明老天爷是疼她的。可为何为何事尽不随她意?反倒是她小姑,像是…想到什么,猛然一拗坐起,神色慌张,难道…难道小姑也是…不可能。
但心里却有一个声在叫嚣着,就是,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