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帘外的吉忠明,轻笑摇首。他还以为老闺女在这劝和,不想却是个出鬼主意的。平时闷不吭声,她看得倒是透彻。
昌平十年,老三中了秀才,之后便去了县学。苦读八年,昌平十八年下场,没中。昌平二十一年再次下场,得了副榜第十。有乡试副榜贡生名在身,老三可往京城国子监读书。不过他没去,吉家也供不起。
这两年,老三越发刻苦。身为过来人,他懂他的急切。明年就三十又二了,老三心有宏图壮志,可岁月不待人。
“爹,”吉安从里掀起门帘,打趣道:“您这是在偷听咱们娘俩说小话呢?”
“怎么跟你爹说话的?”跟上来的吉孟氏,手里拿着长袍:“丫儿给缝补的,我看了,针脚比我的细密。”
“你手把手教的,她全像了你。”吉忠明也没进去里屋,目光扫过老妻手里的长袍,领了娘俩到堂屋坐:“丫儿,去西厢告知你三嫂,我们要上县里一趟。”
吉安惯会察言观色,知爹是有话要与娘说,唇角微挑:“好。”转身时眼神掠过她娘搭在小臂上的袍子,眸底起了兴味。看来爹是将她的话听进心里了。
也算是无心插柳。
明年八月就是乡试,书中乡试后不久吉家分家。
她无意阻拦,但却不想爹娘与吉彦闹僵。不是她贪图吉彦的名利,而是吉彦也该尽一尽为人子的责任了。
他读书多年,现在是不问家中二老伸手了,但先前呢?三岁识字,六岁便跟着爹去镇上私塾。虽爹在私塾坐馆,家中不用交银,可该孝敬先生的还得要孝敬。
中了秀才后,又去县学。也就前年卖了乡试副榜名,他给了家中五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