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则也捂了捂脸,偷偷笑了起来。人家是要么蠢,要么坏,老三他们两口子是又蠢又坏啊……
这一出好戏,韩经纶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憋着笑对吴师爷开口问道:“吴师爷,按咱们端朝律法,这入室抢劫可是重罪吧?”
吴师爷拈着下颌的胡须,特别威严:“那是自然。依律,夜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
院内老三带来的一伙人闻言都是一惊。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可能被称作师爷,难不成是县里的那位……
吴师爷顿了顿,看了看院内众人脸上惊恐又纠结的表情,继续说道:“县令大人之前有言,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嘱咐我们一定要依律行事。只可惜啊,现在不是夜里,不能无罪杀之。”
众人这会子也都明白过来了。那两个抬着木头走到一半的闲汉,一时间不晓得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就地把木头放下。只见那二人满头是汗地僵在原地,双股颤颤,不知到底是累的还是吓的。
吴师爷又悠悠地开口:“虽然不能杀,可杖责恐怕是免不了的。让我算算啊,这十几根木头价值也差不多能有二三十两银子了吧?”
“师爷您说得对,按这几天的行情,差不多就是值二十多两。”韩经纶面不改色地烘托起气氛来。
“这可不是小钱啊!院里这十来个搬东西的人,依律最少也要杖七十。主犯少不得加上充军,徙三千里,发配边疆服役。”
吴师爷的话音刚落,那边抬着的大木头便梆当一下落到了地上。老三找来的狐朋狗友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呆若木鸡。有个胆气稍弱的直接是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裤子上出现了一滩可疑的湿渍。
老三却是嘴唇颤抖,气迷了心窍,还想着负隅顽抗:“你算是什么东西,在这胡说些什么呢!还盗窃杖七十?看我不把你打成七十岁老掉牙!”说着,老三张牙舞爪地就往吴师爷那边一头撞了过去。
站在吴师爷身边的韩经纶突然伸出了手,像昨天一样,再次按住了老三的肩膀。只不过这次他稍稍用了些力——老三脸色惨白,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膝盖就像受了力的钢板一样一点点地弯折下去,最终跪到了地上。
看着老三还是一副作死的样子,族长舍下了老脸,扑通就给吴师爷跪下了:“师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