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杰咬着牙,拿手在祝耽跟史进两人中间来回指着两圈:“很好,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完又气呼呼地走掉了。
陆续下朝的官员们个个面带笑容,满心的欢喜那是真的藏不住啊。
经过祝耽身边都格外殷勤地给他见礼。
意思不言而喻:感谢殿下辞去了催捐的差事,不然我们还真不敢忤逆你,得搭进去多少银子啊?
换成陈士杰就好办了,这家伙一堆小辫子在我手上呢,到时候随便拎出一件来跟他交换,量他不好意思让我掏太多。
……
陈士杰回到礼部就开始命人张罗布置捐输的事宜。
捐输地点就设在礼部大门口,找几张桌子,找几个账房,再加上负责查验的、登记的,好像也差不多了。
他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等了整整一天,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银子了。
捐输拢共就七日啊,第一天就挂零,这群人是想抗旨不成?
急得他手下的人给他出主意说:“大人,照这个发展,明天也不会有人来捐银子的,既然皇上命你为催官,顾名思义,那您得下去催才行啊。”
陈士杰一耸肩:“捐输是皇上亲口下的圣旨,他们不来捐那就是忤逆皇上背叛朝廷,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如果大臣们说不知道在哪儿捐,太常卿又没提醒我们,或者说我们还等着太常卿挨个催捐呢,所以才没有主动来捐……到那时候怎么办啊?”
陈士杰翘着二郎腿晃荡了几下,觉得下属说的有道理。
就算大臣们不找这些理由,那银子没收上来,皇上肯定第一个问自己这个催官的责任啊。
“那你说怎么个催法呢?”
下属答:“谁都知道催捐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所以大人不妨放下身段,去跟大臣们多说几句好话,您就开口提社稷,闭口提皇后娘娘,毕竟您是司马府的公子,又是国舅爷,这俗话说打狗还要看……”
陈士杰“豁”地站起来:“你踏马活腻歪了?”
那下属赶紧跪地求饶,心里不停骂自己:本来是想巴结上司邀个功,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滚!自己到外边,抽自己一百个大嘴巴子,不抽完别进来。”
下属赶紧屁滚尿流地就去了。
陈士杰又随手指了指另外一个下级:“你现在就去宫里,找几个碎嘴子的宫女和太监,跟他们说今日有朝廷命官捐输不及时,被太常卿大人拖出去打了一百个嘴巴子。”
那下级看了看外边正在努力地自扇耳光的同僚,小心地问了一句:“朝廷命官?”
陈士杰气得扇了他脑门一下:“怎么了?他不是朝廷命官么?那你们在礼部呆着是把自己当什么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侍陵侍傻了,把自己当成个牌位,天天跟爷眼皮子底下一戳就混一天过去了。”
下级见他真的动了气,赶紧跑出去按照他的命令办差去了。
虽然说这位太常卿大人平时脾气挺好的,但是真生起气来,也是个狠角色。
别说,这招确实奏效了。
一些宫女太监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太常卿大人已经拿出了他的复仇小本本。
众人又有点忌惮,不捐银子或者是少捐银子倒是不怕得罪陈士杰,可是他这小本本让人不得不防。
毕竟被他记过小本本的人,基本上全被他报复一个遍了。
这人报仇还喜欢在无形之中,等他报完仇半年之后你才能琢磨明白,原来这事是太常卿干的啊!
比如监察使刘纪家的长子刘寅峰,刚在户部任职仅仅一年,连话都没跟他搭上过一句,就因为在簪花会上没有陪他喝酒。
到现在已经失踪多半个月了。
监察使到处命府丁去找,让京兆尹去找,都快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仍然一无所获。
一个大活人凭白消失了你说可不可怕?
但是无凭无据的,总不能直接去问太常卿:“喂,你是不是把我儿子绑架了?”
搞得刘纪终日愁眉不展,眼见着消瘦下去,脑袋都出问题了,见到一个大臣就跟人家说起这件事,但是众人除了宽慰他总能找到,还能说些什么呢?
现在才过去一天,就敢让没捐银的官员自己掌嘴,看来陈士杰在施铁腕啊。
祝耽贵极人臣又颇得人心,大臣们觉得只要不是祝耽催捐压力就小多了。
现在这样看来,陈士杰才更不能惹。
宁可得罪殿下,也不能招惹陈士杰啊。
多么痛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