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怔愣了片刻,站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漠北族的将军,会放了她?
“多谢。”
听她道谢,乌日耶史抬起了苍白的脸,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唐宁宁蹙眉。
“女扮男装的太明显了。”
经他一提醒,唐宁宁也发现了,上面有地方秃了起来,来这地方的时候是缠裹住的,实在憋的受不住了,才放松了一下,没想到,经过逃窜,竟然散开了些,有些难为情。
一时间,她的脸瞬间红了。
乌日耶史没有笑话她,指着身后的挡板,“去弄弄吧。”
这还是她遇上的第一个好的漠北人,唐宁宁心生警惕的时候也夹杂了复杂的心绪。
可她没有反驳,走到了挡板后。
出来的时候发现乌日耶史咳得更厉害了,整张脸惨白如斯,十分可怕。
“我可以喝碗水吗?”唐宁宁问道。
乌日耶史没说话,唐宁宁就当他默认了,拿起桌子上的碗就到了后面接水。
回头看的时候,乌日耶史正坐在躺榻上微阖着眼,唐宁宁立马从空间里弄了碗神水出来,装作倒好的水递了过去。
“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乌日耶史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睁开了眼,随后接过了她的碗,一饮而下。
看着病怏怏的,喝水的模样还是像个草原人。
“一个小姑娘,怎么被掳来的?”
唐宁宁敛目,“跟家人走散了,被卖来的。”
“你是中原人吧?”
唐宁宁点点头,稍稍抬眼望去,这个男人约莫三十了,身形修长,背脊挺直,优雅中带着病态的神色,举手投足间,颇为贵气。
只是那张脸惨白的很,一点都不像大漠人的肤色。
乌日耶史微微眯着眼,低垂着的眼睑又密又长,“这世道,塞外不太平,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
“没钱吃饭,需要来走商。”
也不知道说到乌日耶史哪里的痛处了,他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唐宁宁也不敢多呆,正要告辞离去,却听。
“乌日将军,阿巴还到。”
阿巴还?药葛罗薄奚?唐宁宁大惊,连忙四处看着能躲的地方,可毡包就这么大一点地方,随处可见。
乌日耶史也沉下了英气的脸,一把抓过唐宁宁的后襟,将人拎到了床榻上。
随后立马将棉被拉下,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唐宁宁躲在被子里蜷缩着,根本不敢喘气,只能隐隐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进。
“见过阿巴还。”
药葛罗薄奚走了进来,站在床榻边,看着乌日耶史依旧苍白的脸色,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怎么回事,这病情越发严重了?”
乌日耶史靠在床榻边,听到药葛罗薄奚的声音,收回了拜揖的手,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有没有按时吃药?都是从大周找来的,据说很管用。”
“吃了,多谢阿巴还关心。”
药葛罗薄奚看到他这副淡淡的样子,心烦的皱起了眉头,“你还是跟往常一般无趣。”
没有声音,药葛罗薄奚微怒,却毫无办法,只好将军械库被火烧一事说了。
“定是出了奸细,以军械库的森严,不可能被敌人盗,族内一定出了叛徒---”
听到药葛罗薄奚气得牙痒痒的话,唐宁宁紧张的要命,丝毫不敢动弹,怕稍一不注意,就被发现异常。
乌日耶史听到军械库被烧一事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眼神微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事该如何处理?”药葛罗薄奚微拔高了声音。
“军械库是何时被火烧的,看守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