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颂把许知闲揽在了怀里,轻声问他:“怕什么。”
许知闲闭着眼睛,紧紧抱着言颂,他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言颂察觉出了他情绪不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过了很久,许知闲叫了他一声:“队长。”
言颂说:“我在。”
许知闲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深呼吸了几次,开口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
“我有点害怕染成黑色。”
这个回答是言颂怎么也没能料想到的。
两年前许知闲刚来B市的时候,就已经染了这一头白发了,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这是少年张扬个性的一种表现。
可现在,看到少年脸上的表情,言颂忽觉自己错的很是离谱。
“我真怂,队长,”许知闲说着,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那时候我在电话里和我爸吵架,他骂我不懂事,生下来就是向家里讨债的。”
“我想顶嘴,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那个小孩说的没错,我妈就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合该惹我爸嫌。”
“我合该……”
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言颂便又把许知闲拉进了怀里。
他抱的很紧很紧,这怀抱像他整个人一样,很有安全感,这让许知闲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想去回忆太多过往。
当初他给自己取“Yolo”这个ID,就是借着这个新词的寓意,来告诫自己——
You only live once.
人生只有一次,活在当下。
他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他的家庭能给他提供优渥的生活,如果不是他非要跑来B市打职业,他或许可以永远活在家族的荫蔽之下。
丰足的物质,尚好的长相,也就学习成绩差点意思,但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从小让着他,他已经很幸福了。
他真没什么好难过的。
许知闲不是个喜欢伤怀的人,他一直向前奔跑着,他像是一把迎风燃烧的炬火,无畏摧折。
可是,生命力再强劲的草木,也有舍弃不掉的枯枝残叶,也会挣扎着逃离泥沼。
2011-06-01,晴
今天过生日,但我不是很开心,我觉得是因为我长得像妈妈,所以大家才对我特别好。
2011-06-21,阴
今天跟着大哥二哥去陵园给妈妈送花,有白菊花和栀子花。
妈妈好漂亮,我好想摸摸她。
2011-07-12,阴
爸爸又喝醉了,他来我房间里说了很多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