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静了一会儿。
魔王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了,不顾琵琶骨上的伤口,用力地拉扯着锁链,发出一些刺耳的响动。
他就像是一只暴躁的雄狮,在原地来回地走动,却永远走不出那个画好的圈子。
谢小舟终于看够了,开口:“魔王大人。”
魔王诡异地平静了下来,有些得意:“我知道你还在。”他颐指气使的命令道,“说话。”
谢小舟眨了眨眼睛:“你想要我说什么,魔王大人?”
魔王已经对“魔王大人”这个称呼免疫了,并不在意谢小舟怎么喊他,摆了摆手说:“什么都可以。”
谢小舟思索了片刻,问了一个比较想知道的问题:“魔王大人,你有想过越狱吗?”
他认为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哪里有犯人不想越狱重获自由的呢?
但意料不到的是,魔王连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从魔王的神情上看不出一丝的勉强。
谢小舟难免流露出些许惊愕,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
魔王坐了下来,屈起了一条腿,懒散地将手臂搭在上面。这个动作又惹得锁链叮当作响,他仰起头,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以为,这里真的能困住我吗?”
谢小舟的目光在魔王身上的锁链扫过。
那锁链是从琵琶骨上穿过的,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显然在穿入的时候极为痛苦。除了这些,还有手腕和脚踝上的金镯子……
谢小舟:“……”
真的困不住吗?
魔王是瞎了,但还是能从谢小舟的沉默从听出一些不确定。他抓了抓乱糟糟的红发,眉眼间有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神采:“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谢小舟欲言又止。
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虽然他没尽力过穿琵琶骨,但是肯定知道不好受。
魔王大概猜出了谢小舟的疑惑,伸手拉起了一根锁链,“看”向了谢小舟所在的地方,语气中带着傲气:“我输了,所以愿赌服输。”
可能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魔王并不介意聊起自己失败的历史。他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地面,缓缓地诉说着:“他们把我困在这里,并不是要让我当一个囚犯,而是想要消磨我的意志,使得我屈服。如果我真的从这里跑出去了,那就是亲手打碎了自己的骨头,向他们屈膝了。”
“我愿赌服输,所以该受的折磨、该吃的苦,一个都不会少。”
此时魔王锁链缠身,沦为了不堪的阶下囚,但依旧能从中看出往日王者的气度。
【哇哦】
【为什么突然觉得魔王好帅】
【我错了,我刚才还在脑补他是一头小狮子,现在看来,明明是狮王啊!】
谢小舟看着魔王,想到了一句话——我曾踏足山巅,也曾进入低谷,二者都让我受益良多。①
在感叹完了以后,他又不免感觉到有些棘手。
这么一个从巅峰摔落低谷,却依旧坚持着本性的人,该怎么样才能获得他的心动值呢?
看似平平无奇的魔王,也许……比之前的人鱼和画家都要难。
魔王说完之后,许久得不到回应,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