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洗了把脸,戴上傩面出去,看见他的傩面们都离他远远的,有一个躲一个。
好不容易有上来说话的,也是哆哆嗦嗦——显然,昨天秦僮掀开面具生吃笑和尚那一幕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来搭话的是龟精,战战兢兢问他:“你……你换了吗?”
寇冬:“……你猜猜看?”
龟精说:“我……我觉得你换了。”
他还有点胆战心惊的,说完这话就巴巴地看着寇冬。寇冬沉默了下,旋即阴森森地笑起来,作势要掀面具,“猜错了。”
这一下把龟精吓得屁滚尿流,原地蹦起三尺高。等到发现寇冬只是逗他玩儿后,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说他还从来没见过在这里头这么皮的,一看就是昨晚那个指认NPC的。
一脉相承的皮。
寇冬逗人一回,也觉得挺好玩儿。他在这村子里走了走,听见村中又敲锣打鼓,这一回却不是要跳傩戏,而是因为死了人。
死人。
寇冬一听见这两个字就想起他在庙后看到的灯,顺着声音往村子另一头走。死人的人家已经将封了的棺椁抬了出来,年轻的妇人趴在上头呜呜咽咽,看起来死的是她的丈夫。
她右手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站在旁边,倒是没哭,神态看起来相当不知所措。
寇冬站在旁边看了会儿,问身边人:“他是怎么死的?”
——他可不觉得,这么个奇怪的村子里头能正常地死人。
那街坊看起来很不想回答,牢牢地闭着嘴。寇冬拍了他三回,才听到他不情不愿地说:“病死的。”
“病死的?”寇冬皱起眉,“什么病?”
街坊嘴唇抿得更紧了,半天才蹦出来俩字,“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