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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会浪费时间去做这种事的人,就像很多年前把耳环藏在图书馆的书架里那样。

云畔手足无措,僵硬地立在原地。

可是周唯璨没有指责她,也没有生气,甚至把她往旁边带了带,怕她受伤,然后弯腰去清理地上的瓷片。

那些乱七八糟的碎瓷被丢进垃圾桶,云畔耳朵里嗡嗡作响,绕来绕去都是心理医生曾经说过的话。

——人应该学会支配情绪,而不是被情绪支配。

——控制不了情绪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panni,这就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接受治疗的意义。

“……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她终于下了决心,“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我们的事,也可以重新考虑。”

似乎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周唯璨愣了几秒才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心里过不去什么?”

顿了顿,又问,“我们才好了几天?为什么要重新考虑?”

云畔移开目光,盯着地面潮湿的瓷砖,试图让自己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心平气和地说一些正常的话:“你不用觉得为难,其实我知道,今天是——”

说到这里,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周婉如,叫阿姨吗?也太亲密了吧,无异于火上浇油,直呼其名显然也很没礼貌,各种选择在脑海里滚过一圈,全都不合适,最后她只能简短地说,“是她的忌日。”

空气彻底静默,不再流动。

缠绕在他们周围的,明明看不见摸不着,却一直有着强烈压迫感的东西,终于缓慢地露出真身。是庞大的畸形的黑色阴影,像一堵墙,或一面玻璃,冷冰冰,有重量,几乎要将人压垮。

云畔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很在意?”

比想象中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