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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畔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们顺不顺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客套。

只是近乎本能地,抓住了这句话。

潮平山离这里不远,走路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零点时分,人行道上冷冷清清,他们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向前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云畔不禁想起之前在夜市的那两个晚上,恍惚间以为已经很久远了,其实不过是两周之前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他不是方妙瑜的男朋友,不是颂南的学生,甚至不是周唯璨,只是那个受伤流血都不在乎,冷漠又不屑一顾的,在夜市卖花的奇怪少年而已。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他、想象他、甚至靠近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一段永远都跨不过的距离,相互沉默。

或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出场顺序的意义。

来晚了就是晚了,一步之差也是天堑。

走出那条相对繁华的商业街,周唯璨带着她拐进了一条昏暗湿冷的小巷。

是条很隐蔽的近路,不是很熟悉附近地形的人绝对不会知道。

云畔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你也住在潮平路附近吗?”

他随口“嗯”了一声,很显然是不想多说。

没有再问,云畔抬头看他的背影,心想,如果这条小巷没有尽头就好了。他们就能一直走,走到天荒地老,走到世界末日,走到再也没有半点力气,然后随便死在一个地方。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实现不了的事情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也不行。

这世上有多少人都是靠着想象撑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