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守黄轻蔑地笑了一声，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他招招手，让几个人想架住姜见青，裴际挡在前面，南守黄眯了眯眼，“你放心，我不对她怎么样，我只是想让她过来看看清楚，看清楚这是不是他的尸骨。”

岫玉玉棺大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南守谷的尸体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副白骨，骨架很长，骨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骨节处微微泛黑，大腿腿骨和胸口处最黑，像是被魔气侵染后留下的印记。骨头右脚是断裂的，因为撞动，右脚骨头也移位了。

这确实是南守谷的尸骨，也是死了十几年的模样，姜见青来回确认了几遍，一点没有作假。

南守黄靠坐在椅子上，他揉揉手腕，“这下死心了吗？”

“姜仙子，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性格跳脱喜欢做些不同寻常的事。”他换了个姿势，“但是我凰谷确实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你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住了，认错了人，我可以找人替你清理梦魇，但你若是非得污蔑小谷污蔑凰谷，就得试试我的手段了。”

姜见青对上南守黄凉飕飕的目光，没再说话。

回到白玉舟上，她脸色一直不好，裴际站在她一侧，“不好意思阿青，我去晚了，这次又没帮得上忙，还害你丢了好不容易涨起来的修为。”

一直走在后面，路上始终没有说话的应如流看了姜见青一眼。姜见青中招时他最先赶到，并且挡住南守黄对姜见青的最后一击，也将所有的事情尽收眼底。

因为丢了修为，又被水泡了一遍，姜见青的状态很糟糕，脸色白得像纸。应如流道，“修为丢了没关系，命保住了就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姜见青“嗯”了一声。

话虽这么说，但谁都知道她那点修为来之不易。也不知道天漏滴会不会有别的影响，要是把根骨都损了，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姜见青太难受了，南守黄是吧，她记住了，这仇她一定找机会报。

门被敲第三声的时候，姜见青收起桌上的残书，“进来。”

望着端着两盘子水果零食的应如流和巫欲，她有些吃惊，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推，空出一片区域，“你们怎么知道我没睡？坐吧。”

放下了盘子，巫欲行了一个礼后退下，并带上了门，应如流坐下，“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失魂落魄，所以过来看看，怕你想不开。”

他随手翻了翻姜见青在看的书，姜见青赶紧将残书合起来。

应如流看着她，“你都这样了，还没打算放弃？”

“放弃什么？”姜见青捏了一块霜糖山楂放嘴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点甜的，不知道应如流怎么发现的，每次她心情不好都能给她送吃的。

“怎么放弃啊，舒圆缺和李袖一个个死得那么惨，又是手脚被打断又被打傻的，换个人都没办法视而不见。”

况且神族是万物之使，虽然现在是仙族承接神族掌管万物，但这件事被姜见青碰上了，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舒圆缺和李袖现在还都在天之极呢。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我一点破绽都找不到，连南守谷都是死的。”姜见青将糖咽下去，“这件事就这么从中间断了证据，连线索都找不到，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像是我的臆想，现在我自己都在怀疑我一开始看到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

残卷记载的是幻术，上面有姜见青圈画的重点，她还怀疑自己是中了幻术看到了假象，但又很快推翻，“怎么可能是臆想呢，你看，我身上还留了块疤呢，你肩膀上也有那个怪物留下的的伤痕，所以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南守黄咬定了是我们泼脏水，打死都不承认和他们有关。”姜见青又往嘴里捏了两块糖糕，“唉”了一声，“他们将洗髓池毁了也就算了，那群特别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但都是一群活人，怎么着也能留有线索吧……”

“那群姑娘，我在洗髓池还有登记处都看见过，其中一个还跟我说话了。”

姜见青往应如流这边凑了一点，“我跟你说，我当时在池子里泡着没啥感觉，旁边那姑娘表情却十分痛苦，我以为是洗髓池在帮助她巩固经络，我就去问她啥感觉，有没有脱胎换骨的舒爽？她跟我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是肯定不是修为渐入佳境的感觉，所以我就觉得那洗髓池没用。”

应如流看姜见青的目光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一方面，他不懂姜见青为什么敢随随便便泡不知名的药水。另一方面，他很难理解姜见青这种在哪里都能聊得起来的话痨怎么和别人搭话的，更不理解她是如何做到能和第一次见到的人聊得那么投机那么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