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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顾虑都没了,沈妆儿捧着面颊痛快哭了一场。

比起她满心欢喜,下人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沈妆儿得偿所愿,忧的是今后的路怎么走。

郝嬷嬷抹了一把泪,知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只劝着沈妆儿,

“姑娘,接下来半月,您在太子跟前便不能像前两日那般不留情面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老奴晓得您是不乐意再见他,可沈家人还要在朝堂立足,莫要将太子殿下当仇人来看。”

这话沈妆儿倒是听入了心里,“我自有分寸。”

余下,郝嬷嬷带着留荷清点库房与嫁妆,听雨收拾些小件,隽娘帮着清点铺子收成诸事,唯有容容陪在她跟前,

“姑娘,您和离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沈妆儿托腮靠在罗汉床上,一双水杏眼乌溜溜地转,满脑子奇思异想,江南秀美,她素来十分向往,宜州也极是不错,若能瞧上一眼最好,还有那邬堡,必然是要去一趟的,就是离京城远了些,也无妨,去住个两三年回来,届时京城大不一样,太子大婚了,谁还能记得她这个前任太子妃,又或者,让沈家对外声称她过世了,她隐姓埋名去老家过日子。

这般细细想起来,竟是发现,和离之后,天地越来越宽,她有满腔抱负,只等着一展拳脚。

捧着含羞的脸蛋儿,笑眼弯弯,喜悦情不自禁自眼角溢出来,如潋滟的一方秋水。

容容从未见沈妆儿这般高兴过,这一瞬间竟是觉着,哪怕和离再难,为这抹冬雪春融般的笑,亦是值了。

自千秋节那夜始,沈妆儿安排下人装点嫁妆,这几日,郝嬷嬷陆陆续续准备着,到了今日,账册单子一应都已完备,便带着婢子,一道来了前院寻温宁。

彼时温宁也收到了皇宫传来的消息,一颗心如同跌入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