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紧抿的唇动了动,没吭声。
谢观起身去了浴室,再回来时,他手?里端着一个装满热水的铜盆,盆中温热的水汽不断升腾着。
他用浸湿的帕子先擦了沈聆妤脸上、唇上的鲜血,再去擦沈聆妤腿上的血迹。那一朵朵干涸的红梅又一朵朵消失。
谢观将帕子扔进铜盆,盯着帕子上的血迹一点点在热水里散开,散出逶迤的弧线。
许久之后,手?腕上突然一沉,谢观立刻转头去看?,有些意外地看?见沈聆妤攥住了他的袖角。
沈聆妤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越过他,往一边去看?。谢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放在一边的药匣。
“你要什么?”谢观立刻问。
沈聆妤没说话。她攥着胸前的衣襟,垂下?眼睛,去望谢观的手?。谢观再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手?随意放在床榻上,血迹已经将周围的锦褥染透。
奇怪,他竟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挽袖,在水中洗去这双手?上沾弄的血痕。然后他将手?放在水中,看?着在热水的怂恿下?,仍旧滋滋从伤口往外汩出的鲜血。
沈聆妤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她只?知道他流了好多血,伤口不能一直不处理。可是她被吓着了。轻攥一下?他的袖子做提醒,好似已经是鼓足了勇气。
又过了片刻,谢观才将手?从水中拿出来。他拿着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水,帕子上又沾了些流出的血。
他瞥着流血的伤口,心道不能不处理。她那么怕血,总不好用流血的手?去抱着她睡觉。
她兴许要做噩梦。
谢观从药匣里翻出止血药,敷衍地撒了些。然后将自己的手?和纱布都递给了沈聆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