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浓雾渐散,朝阳穿破雾气,明媚光束从窗边落入屋内,打在刘不措眼上,让他不住皱眉。
他虽纯直,却并不痴傻,范瑞提点两句,他自是想到了这一处。
“您的意思是,今日早上尤淖与严客,是圣上……”
话未说完,范瑞挥挥手,打断了他。
老人又道:“你方才说的有道理,御史台行监管之职,一会儿我拟张折子递进宫……这事便算完了。”
“可是……”
刘不措挣扎了一瞬,理解,却仍无法赞同范瑞的做法。
魏同正不过是去了一次千山寺,并未有其他动作,圣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放任内卫对他的儿子动手。
稚子无辜……刘不措想不通这道理。
阳光明晃晃地照出他脸上的迷茫与愤怒,范瑞见了,再叹气。
花白胡须随着他叹气声无奈轻颤,他唤刘不措表字:“子清啊,要怪,便怪你我晚生了时候,碰上这动荡之时。”
君不君,臣不臣。
他活到了这般年岁,按理说也该活够了,再没什么好怕,可奈还有子嗣家人在世。他非圣人,在这动荡中,及他所能之事,却也还要为家人的性命三思后行……
范瑞今日不知多少次叹气,刘不措看着这位师长,第一次觉得,范瑞老了。
那双明亮的眼下,掺杂了他从前未觉的无奈之色。
半晌,他沉重地点头:“尊长……子清明白了。”
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刘不措身形萎靡,不似往日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