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嗓音清冷如窗外细雨。
指腹仿佛还停留着刚刚柔软的触感,江雪萤袖口的指尖动了动,很突然地,想起一句唐诗,纵览全篇或许不太合适,但拎出来这一句便尤为适宜妥当。
“冰败满池声”。
诗文的原意是极美好的,灿烂的春日,冰封的池水解冻,碎冰当啷作响。
就像池声此时的双眸,平淡,清脆,又温柔。
因为做贼心虚,她全程都低着眼,含糊着根本没怎么接池声的话茬。
池声看起来也不在意,直起腰,瞥了样眼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雨也差不多快停了。”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是赶客的姿态。
江雪萤一怔,一时间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感受,如果说刚刚看到池声的睡姿时,心脏像一个缓缓吹起气来的气球的话,
现在就像是被针轻轻扎破了,正以飞快的速度迅速地泄着气。
“只是收留吗?”浑然不觉间,她脱口而出。
话一说出口的瞬间,就连她和池声都怔住。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回过神来,江雪萤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匆匆挽尊,“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很谢谢你今天帮我——”
室内很安静,没有开灯,
只窗外一线昏黄落在地板与床榻间。
池声没有开口,清冷如水的目光平静地自她脸上一寸一寸掠过。
江雪萤微微抿唇,避开视线,心跳忍不住加快。
面色苍白如纸,又因为病中刚刚睡醒泛着潮红,一双眼由于难堪,眼波流转间犹如微漾的清酒。
可怜又可爱到不可思议。
就连自己也很难觉察到,这是个无意识的,柔弱与可怜巴巴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