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他进来!”
张焕有了兴趣,他放下笔,帐帘一挑,亲兵们带进来一人,只见来人是个五十余岁的干瘦老者,一缕焦黄的山羊胡向前翘着,一对小三角眼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他衣裳破烂,浑身是泥水,显得十分狼狈。
亲兵放开了他的胳膊,他略略活动一下,向张焕深施一礼道:“在下山村野人齐禄,参见张都督。”
‘山村野人!’张焕忽然笑了,朱泚的军师、汉中郡王府长史,几时变成了山村野人?
“齐先生可是朱泚派来与我谈判?”
“非也!”齐禄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我在永清县听说张都督占领上庸时便离开了朱泚,此人倒行逆施、残暴杀戮,不听我劝,早晚会被天下人唾弃!”
说到这,齐禄叹了一口气又道:“反之看张都督,宁可放弃江夏,也要帮助百姓脱离苦难,一叶便可知秋,将来成大事者,非张都督莫属,齐禄略有薄学,愿为使君效命。”
张焕笑了笑,斜睨他一眼又问道:“眼下我要和朱泚决战,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他目光冷冷地望着此人,若他立刻翻脸助己对付故主,这种人不要也罢。
齐禄明白张焕的心思,他再躬身施一礼道:“齐某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早灭朱泚只会对荆襄百姓有好处,再者,我是以诚心投靠都督,早已和过去划清了界线,岂能又朝秦暮楚,想着什么过去旧情,如此,张都督又何必拘泥于新人旧主之论,寒了我一片诚心。”
张焕仰天一笑,点了点头,“说得好,是我有些狭隘了。”
他对亲兵指了指齐禄道:“带齐先生去沐浴更衣,吃罢饭后再来见我!”
几名亲兵将齐禄带了下去,张焕又重新提笔,写了一份奏折,交给报信兵道:“你速回京城,将此折交给兵部侍郎元载,再命他以兵部的名义也同时上一奏折。”
“遵命!”
报信兵接过折子,便匆匆离帐而去,片刻,几名亲兵已将收拾完毕的齐禄领了进来,当真是人靠衣饰马靠鞍,梳洗完毕且换了一身新衣的齐禄虽然依旧其貌不扬,但倒也风度翩翩,捻须而笑,有三分庞统,不!张松的味道了。
张焕站起来,向他拱拱手笑道:“先生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