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兰烬被问住了。
按照当时他的想法,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找机会跑路了,在拜师大会后,他也确实跑路了,只是被谢拾檀堵着又逮回来了。
想想那次他在谢拾檀面前和“谢熹”面前两头撒谎,被逮个正着,溪兰烬尴尬地换了个姿势:“好吧,我问完了。”
谢拾檀嗯了声:“还生气吗?”
本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溪兰烬不是耽于过往的人,但事件的主人公就在他旁边,回忆不断浮现,尴尬得他头皮发麻,为了避免露出怯色,溪兰烬故意板起脸:“生气,你联合江浸月骗我,我还不能生气了?”
说着,他看一眼谢拾檀这副“谢熹”的样子:“你还是变回去吧。”
这次谢拾檀不听话了,他沉默了一下,不再谢拾檀、谢熹的来回变,选择变回了原形。
还特地缩小了原形的大小,小小一只趴伏在石桌上,金灿灿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溪兰烬。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耍赖啊!
溪兰烬被折服了:“行行行,我一点也不气了……这么说来,笔试上那道奇怪的题目,果然是江浸月特地给你出的吧?”
小白狼不悦地晃了晃尾巴:“嗯。”
溪兰烬更想笑了:“然后你还真就答题了。”
小白狼不太高兴地点点头。
谢仙尊这角色扮演,做得也太努力了。
溪兰烬乐完了才想起自己也答了那道题,顿时也不高兴了:“小谢,你找个时间打一顿江浸月吧。”
今天已经打过了。
谢拾檀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点点头:“好。”
那就再打一顿吧。
盘问结束,溪兰烬也不再不依不饶,看优雅盘坐在石桌上的小白狼,一下心痒痒起来。
这是小白狼哎,不是昨晚在梦里舔他的大白狼。
那摸一下可以的吧?
他悄咪咪探出纤长的手指,在小白狼细软毛绒的背上摸了一下,看谢拾檀没什么反应,便大胆起来,整只手按下去摸了一把。
小白狼的毛比大狼还要轻软得多,触感跟摸小猫咪似的。
溪兰烬心花怒放,胆大包天地又摸了两把,从背上摸到小脑袋,顺手挠了两下下巴,手法十分娴熟,摸得小白狼身体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谢拾檀默了默,努力压制血脉造成的影响,想翻回来,哪知道溪兰烬见他这样,两手一抄,就把他扯到怀里抱住了,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埋下头在他肚皮上蹭:“哎呀,怎么这么可爱呀?”
谢拾檀看他高兴,干脆放弃抵抗,由着他又撸又蹭。
溪兰烬兴冲冲地抱着他往屋里冲,并严肃警告:“为了给我赔礼道歉,你今晚不准变回人形,也不准变大。”
谢拾檀没太大所谓:“好。”
身形的大小没有什么影响,溪兰烬还是会被他的梦境影响,进入共梦。
不过谢拾檀猜错了。
溪兰烬抱他回屋里,不是为了睡觉,而是更方便玩他。
从傍晚到半夜,谢仙尊被迫被溪兰烬揪起长毛扎双马尾、被摊开四肢摁着吸,以及其他各种玩弄,谢拾檀数次想要变回去,都被溪兰烬严令禁止,最后只得一动不动地躺着,金灿灿的眼睛都黯淡了三分,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
玩到后半夜,溪兰烬才开开心心地搂着小白狼入睡。
结果这个晚上,他又做了个关于谢拾檀的梦,在梦里,他是怎么玩小白狼的,就被谢拾檀怎么玩了回去。
甚至还要更过分一些。
他又被谢拾檀咬了。
这次咬的不再是脖子,而是腿侧。
那张英俊的脸埋下去,留下了咬痕,又怕他疼似的,怜惜地舔了舔,抬起头,淡淡问:“下次还玩吗?”
溪兰烬被他咬得腿软,手脚并用试图后撤,狼狈告饶:“不玩了,不玩了。”
结果又被抓住了脚踝。
戴在他脚腕上的黑环衬得肤色极为显眼。
谢拾檀摩挲着他的脚踝时,铃铛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然后他被一把拽了回去,他被困在属于谢拾檀的冷香气息中,听到头顶落下的几个字。
“可是我还没玩够。”
溪兰烬在梦里被玩傻了,好在醒来的时候,谢拾檀不在床上。
他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手指打着颤用了个洁净术,才双手捂脸,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疯了?”
他天天都在做些什么梦啊?
溪兰烬心里别扭,想去山顶的温泉沐浴,走出门了,才发现谢拾檀和江浸月在院子里说话,大概是不想吵他睡觉,给屋里下了道结界,将声音隔去了。
见到江浸月,溪兰烬的脚步顿时就挪不动了,眼里带着森森杀气。
江浸月给他看得后背发毛,无辜地摇摇扇子,用眼神询问谢拾檀:我怎么得罪他了?
谢拾檀没搭理他,见溪兰烬醒了,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视线在他红红的耳尖上停留片刻:“睡得如何?”
溪兰烬错开视线,不想看他的脸:“……挺好的。”
谢拾檀眼底似乎掠过丝笑意,嗯了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方才来了张传音符。”
溪兰烬又瞪了眼江浸月,走过去问:“谁的?”
看溪兰烬的领子有些乱,谢拾檀伸手给他理了一下,微凉的指尖似是不经意蹭过他的脖颈,溪兰烬问一句,他答一句:“曲流霖。”
溪兰烬被蹭得头皮发麻,脖子缩了下,怀疑谢拾檀是故意的,但看谢拾檀矜冷的神色,又看不出什么。
应当是不小心的。
脑子里滑过几个不相关的念头,他才想起曲流霖这个名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是如雷贯耳。
溪兰烬刚在宴星洲刚醒来时,就听说占星楼和曲流霖的大名,毕竟宴星洲也就占星楼和药谷两个拿得出手的仙门了。
而且这位传闻里的占星楼主,还是江浸月的常年牌友。
虽然江浸月十赌九输,但依旧沉迷推牌九。
在这件事上,溪兰烬觉得江浸月的脑子和白玉星差不多,居然敢跟擅长占卜算卦的占星楼主推牌九。
溪兰烬好奇问:“他发传音符做什么,说了什么?”
江浸月终于有机会插嘴了:“曲流霖说他夜观天象,发觉鸣阳洲西北方的星象乌云遮蔽,察觉不妥。”
溪兰烬当没听到他说话,望着谢拾檀:“若我没记错的话,牵丝门便在鸣阳洲西北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