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有一个正当理由。
是的,是这样的……所以,黎海生,你应该快点行动,快点站出来,站到外面灯光明亮的休息室里,然后义正言辞附和顾柏川,堂而皇之的,就像是你曾经撒过许多次的谎言一样。
那个在我脑袋里休眠的夏蝉,仿佛又在此刻苏醒,这回它还带来了自己的伙伴,在我脑袋里拼命地叫、拼命地喊,那声音好似有雷霆之势,犹如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几乎要将我吞没了。
我缩着手脚,始终站在黑暗的隔间里一动不动。
柳曼哭了,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落泪。
第一回 ,是因为我任性地要求顾柏川当着我的面拒绝她,而这次就是第二回……因为她撞见了我与顾柏川接吻。
我想,如果我是她,我应该能将从前的种种都串联起来,捋清逻辑:我们两个是一对恶心的同性恋,不但不敢声张,还没有阻止女生前来示好。
我曾经略有耳闻,柳曼是我们年级学生里为数不多信仰基督教的学生,而我又知道,倘若世间确有神明,有天堂与地狱之分,那么像我们这些同性恋残缺的灵魂是不可能在死后升入天堂。
所以,她的惊恐和厌恶是有的放矢,真正应该为此感到惭愧的是我,从来都是我。
我已经回想不起来那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当徐娟匆匆折返回来,柳曼与她擦肩而过,顾柏川站在房间正中央,面色难看,而我仍旧缩在隔间里,久久没能回神。
徐娟是个非常外向的女孩,她敏感地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微妙,试图用俏皮话来缓解,她将我喊出来,让我坐在化妆椅上,一边夸着我穿裙子很好看,又一边问我是不是和顾柏川闹了不愉快。
我咧了咧嘴角,没说话,反倒是顾柏川抢了先:“没有,是刚才有别的女生不小心闯进更衣室了。”他这样说完,抱着手臂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第62章 127-130
我不明白为什么顾柏川在这样的情形下,仍旧能保持冷静和应有的风度,他看上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既没有在暗室里动情接吻,也没有被人撞破现场,没有人辱骂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无需担心日后会不会被传开。
徐娟不明所以,看向我发颤的手指,问我是不是临上台紧张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