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用力的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手,然后两手握住了最上方的那根羽箭,咬住牙往后用力,正在他整个身体都往后仰时突然脚下一滑仰面摔倒。还好潮湿的草地摔了也谈不上痛,安德坐起来定睛一看,已经有一只箭被他□□了,同奥斯卡说的那样只有一半箭身,上面粘着黑糊糊的血迹。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安德一直以为人的血就是这样黑糊糊的。
“我拔/出来了!”他举起一根断箭兴奋地喊,“一根!”
“继续啊?”奥斯卡简直要翻白眼。
于是安德如法炮制,反正摔得不痛不痒,成功又拔/出一根,他没注意到他拔出一根箭奥斯卡就颤抖一下,还觉着原来拔箭比想象的要简单呢。
“还有一根呀?”安德看着手中的断箭问,奥斯卡寻思他是不是拔上瘾了,用微微发抖的手指了指自己身前不远处。安德顺着手指望过去,原来腰上那一支已经被奥斯卡自己拔/出来,跟另外两个箭头扔在他跟前草地上,全都沾着浓稠的黑血。
“你需要帮忙吧?”安德压抑住兴奋的口气摸了摸奥斯卡那扔在地上的盾牌问,“我……”
“不用,一边去。”奥斯卡没好气地把他推开,自己捡起当啷作响的腰带围上。安德只好暗搓搓地戳了戳他的头盔,奥斯卡一开口吓得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穿个衣服这么麻烦,”男孩皱着脸发表见解,“你真的很需要一个仆从跟在身边哎。”
“我曾经收过一个骑侍,比你大个六七岁,笨手笨脚,让我老想揍他。”奥斯卡一边系腰带一边说,“给我挂个佩剑差点把我腰子捅了,可恨我还不能遣退他。”
“为什么呀?”安德好奇地盯着奥斯卡灰白的后脑勺问。
“因为那是我未婚妻的小弟弟。”
“那你的妻子呢?”
“妻子?我本来可以有。”奥斯卡捡起头盔,顿了顿然后扣上它说,“发生了一些事情,一切都变了。”
安德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听懂,他只能浅显地读出眼前这个看起来就硬邦邦的男人谈起过去这些事一点也不高兴。
奥斯卡重新穿戴齐整,转过身对那孩子说,“你无论如何不肯回家?”
“对!”安德用力点点头瞪大眼睛说,“打死我也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去!带上我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去刚多林了?”
“我也没说我要去呀,”安德狡黠地眨眨眼说,“你不是说我妈妈不可能在里面吗?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你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们多走一些地方,总能找到的!”
奥斯卡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他眼下的状态和他还真像,他想找到莱戈拉斯,可不知该去哪儿找,根本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也许还是有一点点的。
“话说在前头,”奥斯卡抱着胳膊说,“我可不擅长带小孩,你别指望我照顾你。”
“我才不需要,”安德抬高下巴说,“我早就不需要大人照顾了。”
“好吧,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能带着你走多远,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该带着你。”说着话奥斯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我知道怎么处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