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承度只是在桌旁停下,取灯罩,将多余的灯油倒出,拨弄灯芯,好让烛火更亮些。
熟悉的侧颜隽雅俊朗,被暖黄的灯火一染,少了白日行走的锋利,添了些不易察觉的温煦,很容易卸去人的心防。
烛光略盛起来,这时候再看,就能发现扶姣的额角确实被擦出了血丝,不过是一层皮,但她皮肤嫩,看起来就触目惊心。
“郡主确定不回去?”李承度指她额角,“若不及时擦药,可能会留疤。”
扶姣一呆,抬手摸了摸,然后依旧摇头。
原来也不是那么好骗。李承度转而问:“郡主可用了晚饭?”
才在扶候那儿吃过的扶姣说没有。
渥丹也不知情况,只当郡主真的还没吃东西,忙道:“那我给郡主做些吃的吧,都统这儿应当有厨房。”
李承度说不用,“正好我也没吃,就简单煮碗面,郡主觉得呢?”
自然是没意见的。
扶姣并不是真正想吃东西,只是看眼前的李承度很有安全感,他看起来丝毫没有问她为什么哭的打算,更没有如她想的那般笑话她,一举一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这是真正成熟体贴的风范,而不是沉默木讷。
当然,扶姣想不到那么多,只是下意识跟着他,无论他做甚么都想看着。
转眼间,又跟到了厨房。
李承度这临时的住处很小,和扶姣平日所居相比,称得上逼仄。寝居里都要划作三份用,卧榻也作书房,由一方书柜隔开的是待客的小厅,也即扶姣她们刚才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