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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廖逢源也被张廷玉这一番话吓得不轻,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听墙角?

他一下站起来,迈着大步子便朝外面走,“哪里来的宵小之辈!”

帘子一掀开,竟然是个穿着寒酸的文士,手里拎着个酒壶,脸上还有胡渣,看上去落魄得很。只是这人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他坐在前面甲板上,晃着酒壶,不慌不忙喝了一口酒,扫了气急败坏的廖掌柜的一眼:“与这天地相比,何人敢称顶天立地?何人不是宵小之辈?廖掌柜的何必如此急躁,沉得住气,才能办大事呀。”

他本是无意之间听了墙角,听说船上来了位贵公子,没料想竟然给廖逢源出了这么一条毒计。

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这寒士看向张廷玉,“不知尊驾怎么称呼?”

张廷玉原本有些不悦,不过听这人说话倒是颇得妙趣,怕与周道新这种古里古怪的人是一路。他不动声色,自报家门:“姓张名廷玉,字衡臣,祖籍安徽桐城。”

那人懒洋洋道:“敝人姓邬,名思道,字王露,祖籍绍兴。”

一旁一直静观事态发展的顾怀袖差点一口喷了出去。

邬思道在康熙三十一年竟然是这种状态?逗她?!

她强忍住抹冷汗的冲动,憋住了没说话。

方才张廷玉说的那一条计,可说是关系到杀头之罪的,廖逢源请张廷玉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叫人看过周围了,结果这邬思道方才也不知道是躲在哪里,竟然没有被发现。

现在他站起来,看着张廷玉,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邬思道也就是个落魄文生,苦恨一身才干无处得用,乃是求着人,搭了条顺风船上来的,本没想偷听,他也不是那多嘴的人,可谁料想里头竟然谈这么惊天动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