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人后,贺锦弦眉心拧了拧。
前去报信的侍卫单膝跪了下来,“禀七殿下,景公子说他有事要忙,让您先回去。”
话一出口,四周气氛冷了下来。贺锦弦眼里一片森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接待使在一旁欲言又止,“殿下,您看……”
贺锦弦扔了手里的缰绳,“砰”地一声翻身下了马。他眼里翻涌出一片墨色,朝着内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转身进了府邸里。
景存隔着屏幕看着贺锦弦单薄的背影,心里又心疼又有些好笑。
回去一定要好好哄哄。
他正想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刀剑碰撞在一起乒乒乓乓的动静。
景存顺手拿了桌上的黑玄长戟,刚走出两步掀开营帐,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朝他刺了过来。
他猛然侧身堪堪躲开,肩膀处的衣袍被锋利的剑刃划出一道口子。
不远处涌来一批墨蓝盔甲的东夷士兵,他们个个手腕处带有雀爪纹身,手里拿着刀剑,与受粮营的边城守卫缠斗在一起。
这愣神的一瞬间,东夷士兵的剑刃又刺了过来,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血痕。
他握着长戟横扫过去,在戟刃即将碰到东夷士兵的脖颈时顿了一下,反手换了个边,用刃背劈在了人的后颈上,把人硬生生的劈晕了过去。
即便知道面前的人可能只是一段数据,他还是没办法下手……去杀人。
至少现在还是克服不了。
他去帮一旁的侍卫,用长戟磕在东夷士兵的头上,磕晕了好几个,有些磕一次晕不了,他就再磕一下在后颈上。
地下倒了一堆东夷士兵,东夷士兵们见他不杀人,全都朝着他涌过来了。
银色的长刃明晃晃的捅过来,景存用戟身挡住了数十把长剑,握着长戟一挑,戟刃背面在一众士兵的膝盖下扫过去,面前的士兵全部跪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一道剑刃刺在空中的峥鸣声,他下意识朝一旁躲,长剑从他身旁划过,偷袭的士兵手腕翻转,握着剑在他背上划了一道。
随着背后的布帛碎裂,景存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一片刺疼,仿佛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在地上翻身躲过刺过来的长剑,用长戟挑开剑刃,沿着地面滚了好几圈儿。
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身子侧在地上,眼前是正在缠斗的东夷士兵与仙乘将士。
银色的盔甲和深蓝色的盔袍不断交织,他看见东夷士兵用长剑割开了仙乘士兵的喉咙,那士兵是平日里守他营帐的侍从。此时侍从喉管里溅出来鲜血,双眼逐渐变得无神,握着长戟倒在了地上。
东夷士兵担心人没有死透,又补了一剑,“噗”地一下,直接捅穿了侍从的胸膛。
景存眼里倒映着大片的鲜血,面前是侍从凄惨的死相以及到处躺下的尸体。淋漓的鲜血从尸体身上蔓延下来,顺着滴在了泥沙地里,映出一片深红。
银色的亮光在眼前一闪,他迅速握着长戟挡过去,没来得及挡住剑刃,剑刃刺进了他的肩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