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棒打鸳鸯后她把书读烂了14

简伯怡静默良久。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

门把手回弹的细微声响起,打开一道缝隙的门又被合了上去。

于是那光线便大半消失了,少年如玉的面庞重新隐于暗处,只有玻璃框中透出来的一小簇光,仍然映照着他油画般浓丽的美。

简伯怡将手插到裤兜处,转过身来,闲闲地倚靠在了刚关上的门边。

「抱歉。」他说。

卸了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调笑,多了点懊恼和认真。

还停留在安然的「各取所需」还有「倒打一耙」骂气运之子「虚伪」的环节中尚未回过神来的天道,甫一听到简伯怡的声音,又晕乎了。

晕乎中还有些惊讶。

不是,气运之子怎么又开始道歉了呢?

这短短的两个字,藏有的情绪可很是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它代表着原本要夺门而出,意欲与安然斩断关系的气运之子,回转了心意。

不仅回转了心意,软化了态度,还隐隐出现了安然占有上风的情况。

真是神奇得很。

他蜷缩在安然身边,好奇地看着事态发展。

安然却并不为简伯怡显出来的软而转变了态度,相反,气势越发包孕着凌厉了。

「你为什么对我说「抱歉」?」

她问,像是在提一个单纯的问题,在尾音的圆柔处,却蕴含了能够撕开整片黑暗的锋芒。

这锋芒穿过空气,直直射入了简伯怡的内心。

「我。」他一时语塞。

安然也不给他一个真正长久思考的机会,只稍稍停顿了两秒,便知道他无法作出合理恰切的解释。

当然,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说不出来?」安然带了点包容的语调。

这一份微不可察的包容却令简伯怡心中不悦。

仿佛自己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在面对大人时油然地便生发出了一种拘束感。

而那个大人则大度地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简伯怡想。

她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若是不放在心上,又为什么要说出口?

他怎么可能不把她的话和态度放在心上?

她这样的态度,就好像他们之间是不平等的一般。

她是在以大人的目光打量着他,将他看做了一个小孩子。

如此的不平等。

一种荒谬又可笑的感觉缠绕上简伯怡心头。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皱了皱眉,「你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安然并不为着简伯怡的这两句话便被打乱了阵脚。

她没有丝毫的迟疑,紧接着反问,「那为什么之前你来看我的时候,你不说?」

「是不是如果我不点破,你就不打算说了,甚至会把它当作无事发生?」

一连串的话语向他飞来,仿佛是安然早就想好和准备好的。

于是简伯怡便又有了落入她陷阱中的错觉。

他就好像是一只自以为警惕性很高、经验丰富的小兽,在面对一望无际的平原之时,便觉得其中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然而,他错了。

就当他在平原上撒欢奔跑的时候,他掉进了猎人早就伪装布置好的陷阱。

这是一个极为高明、不易惹人察觉的陷阱,待他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困住了。

躺在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