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僵地应是,被嬷嬷搀扶着起身了。
看着文夫人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弄走了,蕙心拍了拍面露不屑的澜心的手,示意她不要将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站起身来举杯笑道:“女儿敬父亲母亲一杯。今日兄长不在,不然兄长应先敬父亲母亲一杯的,女儿便代兄长先敬一杯,再代自己敬一杯,连饮两杯,女儿便到量了,还望二妹妹等会不要灌我才是。”
又举起下一杯,向几位姨娘:“这些日子,姨娘们受惊了。”
文夫人笑着隔空虚虚一点她的额头,举杯饮下,抬手间眼角的余光轻描淡写地往澜心身上一瞥,她忙坐端正了,收敛神情,笑得明艳端庄起来。
秦姨娘将一切尽收入眼底,举杯的空档与温婉含笑的徐姨娘低声道:“你说她那样子,值当吗?谁又把她当回事呢。”
徐姨娘一面饮下玫瑰酒,一面轻嗤一声,声音低低地道:“不止是她,咱们又算什么呢?”
锦心凝视着阿娘,瞥了一眼周姨娘听到这边笑声微顿的身形,总觉着心里好像有些无奈,又好像有点酸酸涩涩的。
文老爷除了文夫人这位正房妻子之外,还有四位妾室,其中徐姨娘与秦姨娘俱是他自幼的婢子,秦姨娘是他乳母之女,自幼服侍的,徐姨娘则是文老夫人看她稳重,指到文老爷房中照顾的,后来逐渐掌事,有了体面,却也被老夫人看重,未曾能够赎身出府去。
锦心知道,徐姨娘屋里床榻内侧小柜中锁着的一个描漆匣子,里头有二十两现银,那是徐姨娘当年卖身入文府的身价银子,本预备做赎身用的。
这些年文老爷待徐姨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极好的,文夫人也是个厚道人,虽规矩严些,却不会轻易与姨娘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