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薄,窗外冷风呼呼地刮着,她拿碎布条塞住了门缝窗户缝都挡不住北地的苦寒。
牧临川这自小生长在南方,娇生惯养的更忍不了。
拂拂摸了一下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又把衣服给他盖上了。
“晚安。”
少年像条冻僵的咸鱼一样,动弹都没带动弹一下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去支摊。
往日里,他总要坐在凳子上,将下面那的假肢以裤裙挡得严严实实的。而今天,牧临川阴郁的视线在自己腿上来来回回扫了半天。
果断地,撩起了衣袍,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残缺展露在过往的行人面前。
卖字的同时也在贩卖他的残缺,以此作噱头,以图获得几个廉价的同情。
生活就是要将所谓的体面与优雅扯个稀巴烂,赔笑卖笑,包羞忍耻,在泥巴地里打滚刨食。
至少得让陆拂拂这人吃饱饭吧?
想明白了,牧临川就悟了。变|态的心理素质又一次得到了印证。昨天还无所适从的少年,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操着一口稀奇古怪的北地口音,笑吟吟地当街吆喝卖字。
动不动就陪个笑脸,当然幕篱挡着也看不出来,只是嗓音乐呵呵的。
一文钱,两文钱的写,十文钱的也写,耐心得出奇。没钱就打个欠条,拿个什么布头包子抵钱也成。
大家虽然不认得字,但也都看得出来这一手字写得漂亮,也看得出来少年虽然落魄,但身上却掩不去一股养尊处优,风流清贵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