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颗不起眼的小痣,被光打的很通透。
少年“嗯”了声,淌着汗把他背到了五楼。
陆景宏是没有家里钥匙的,只能来他家。
他开了门,把小男孩放在凳子上,拿了药箱。
陆景宏膝盖上红的要命,手肘擦破一大片,还有七七八八的擦伤。皮肤白,特别显眼。
少年一边用酒精消毒一边哄他。
“陈余哥哥,”陆景宏眼里一片泪,委屈的要命,“……疼。”
少年揉他的头,从抽屉里摸出一大袋糖来:“别哭别哭…吃点甜甜的。”
这糖不大便宜。
很好吃,陆景宏接过,道谢,把另一颗剥了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却拿糖纸又包起来。
陆景宏看着他。
“甜吗?”
“甜。”
“来哥哥家吃,专门给你买的。”
陆景宏点点头,少年拿温毛巾给他擦干净污渍。
“陈余哥哥,”他小声问,“你别去…上次那个餐厅打工了,那家店的老板,我看见……”
少年认真的点头:“好,谢谢鱼鱼。”
这楼里人都叫陆景宏小名,倒没几个人知道他全名叫什么。
“哥哥,你钱够花吗,我妈妈说你们奖学金还没发,她说你要是有不够用的来找她。”
这楼里谁都不宽裕,更何况单亲妈妈带着孩子。
少年:“谢谢陆阿姨。”
晚上陆晨晚班,托陈余照顾一下陆景宏。
一大一小吃了面条,陆景宏喝汤,突然难过:
“哥哥你见过你爸爸吗?”
“小时候见过吧,”少年拿了张纸递给他擦嘴,“没什么印象了。我对父母都没什么印象了。”
“我没见过我爸爸,”陆景宏说,“妈妈说等我长大一点,他会来接我走,可……”
安静了一会儿。
少年笑说:“你和陆阿姨要是走了,可别不记得我。”
第11章 算了
陆景宏姓陆,和母亲陆晨姓。
至于父亲……这在他几年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
这一片都是工厂,旁都是矮小.阴仄的联建房。
河水分割了小城,一半是删删减减,一半是密密麻麻。
母亲陆晨就在一家不大的造纸厂工作。
房子已经很老了,空间狭小.逼仄,不过很是干净整洁。大约四五十平,隔了两个房间。
没有人对陆晨和陆景宏不好奇的。
一个年轻母亲带着孩子,本来就容易遭闲话,况且这个母亲还这样漂亮温柔,一看就是满身书卷气,书香世家养出来的。
陆景宏那年六岁,初来乍到,怯生生白白净净的。
其实在此之前陆景宏随母亲搬去过许多许多地方,有时候待几个月,有时候待一年。
却最后停在这里不再搬走。
——原因很简单,他该上学了。
陆晨带着陆景宏搬进去的那天,每户人家防盗窗里都能看见人的脸,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防盗窗的铁栏杆切割了他们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