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不——”
Karlmann?King风驰电掣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廊下面,陶风澈甚至都没来得及讲话说完,随月生就已经匆忙对他点了点头,权当告别,然后转身钻进了佣人打开的车门。
灰色的卷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跟它的主人一同被黑洞般的车厢吞噬,继而迅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陶风澈被丢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空气中残存的一串尾气,有些愣神。
他眨了眨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忽然低下头,脚尖蹭了蹭地面,好像忽然间对门廊上的地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似的。
主宅里开了暖气,陶风澈在屋子里的时候穿着短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站在门口,秋风带着凉意席卷而来,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迅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陶风澈满脸的无动于衷,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相劝。最后还是徐松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放低了声音劝道:“少爷,外面天冷,先回屋吧,再不济加件衣服再出来也好啊。”
“要不我去给您拿一件外套吧?”
陶风澈沉默良久,好半晌后,他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他终于将视线从地砖上移开,眯起眼看了看深沉的夜色,和院子中间忽然增多的保镖,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就回去了。”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陶风澈拒绝了徐松让厨房重做一份的提议,食不知味地将碗中残存的菜肴扒进了嘴里,整个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随月生刚才接的那通电话里,他听到了几个零星的词语,其中就有“医院”二字。
家里出了件需要随月生深夜亲临现场的大事,可随月生不仅不愿意让他陪同,甚至都不愿意让他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随月生只要求他在家里好生待着不要添乱,便独自一个人出了门,去面对外面的那些腥风血雨。
可陶风澈生来就是被当做陶氏的继承人培养的,他是alpha,不是温室里娇嫩的花朵,不需要随月生一个omega这么严密的保护。
他喜欢随月生,想跟随月生并肩而行,想保护他,可随月生不允许。
随月生甚至都不允许他知情。
海潮一般席卷而来的沮丧和颓唐几乎要将陶风澈淹没,他呼吸困难,在海水中挣扎,满心都是愤懑,却又不知道该恨谁。
——恨自己跟随月生之间的年龄差?
恨随月生对他的保护欲?
还是……恨陶知行死得太早,只好把他托孤给了随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