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校讯通不会有假,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一个恶劣的愚人节玩笑了。
随月生维持着一个姿势,在椅子上安静地坐了半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周助理有些茫然,他用余光扫了眼屏幕,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了起来。
——陶风澈所在的年级一共八个班,每个班30人,陶风澈这就是最后一名了啊。
陶家这个小少爷不是一直成绩很好吗?这次是在干什么?闲得无聊跳水玩?
周助理想不明白,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随月生的脸色,立时便是噤若寒蝉,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随月生又坐了一会儿,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陡然一变,立刻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挽在手上,又吩咐道:“备车,我要回陶家一趟。”
“啊?”周助理一愣,“随总,我给您订了饭,要不稍微吃点再回去?”
随月生刚才起身时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虽然他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但周助理看着还是心惊胆战的——随总有轻微的胃病,医生嘱咐说暂时不用吃药,只是要好好养着,可这都快3点了,他连午饭都没吃……
这要是一下子倒下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用了。”随月生伸手捏了捏鼻梁,“没时间吃,我回去一趟,马上还得赶回来。”
见随月生执意如此,周助理也只好点了点头,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候着,自己去休息室把随月生的午饭给拎着了。
幸好Karlmann King后座的空间大,随月生说是不吃,但周助理将饭递给他时他也没拒绝,由着后者把饭菜摊开,他匆忙扒了两口,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开始处理一上午积攒下来的文件。
陶氏距离陶家祖宅有一段距离,随月生处理完文件后甚至还有时间稍微打了个盹。他睡得浅,车子刚一停稳在陶家主宅的门口,周助理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他便自己醒了过来。
随月生微微皱着眉,都没来得及等司机来开门便自己推门下了车,在门口换了拖鞋,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跑去。
面对着陶风澈那糟糕透顶的期末成绩,随月生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一个理由——陶风澈那两天大概是身体不好。
他自己也是有过这样的经历的。
刚刚注射完秘密药剂时,随月生体内的信息素一直不稳定,时不时就会开始高烧,好在他当时一直待在陶家的研究所里,倒也没出过事。
可他当时偏偏还在接受家庭教师一对一的补习。有好几次课后测验的时候,他写着写着就开始发烧,眼前一阵眩晕,连题目都看不清楚,手中的笔也拿不住,考出来的成绩自然是一塌糊涂。
随月生跟荆宁聊天的时候,荆所长曾经随口说过,即将成年的alpha体内的信息素含量波动极大,有极少部分的alpha甚至会因此生病。
而陶风澈期末考试的那两天,随月生刚巧去了外地出差,一直等到周日晚上才回来,完美错过了考试时间。
他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陶风澈早就已经睡了,今天早上后者又早早的出门上学,现在想来,竟是有好几天都没见上面。
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陶风澈一个人孤零零地生着病,随月生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