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并不代表着工作就结束了。

接下来,司礼监制敕房官还得填榜,开写传胪帖子,授鸿胪寺准备明天一大早的传胪大典,礼部还得马不停蹄地将进士服送到每一位进士手上。

一连三天,张幼双都待在了马近奎的住处。

这一天一大早,张幼双照例乘坐马车,在昏昏沉沉的夜色中,扣响了马近奎的大门。

这回前来开门的却是马近奎。

看到面前的这姑娘,马近奎不由失笑:“今日该是放榜的日子了吧,娘子就不着急吗?”

看到马近奎这神情,张幼双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艾玛,有戏。

她想了想,坦然地说:“我相信我门下的学生。”

另一厢。

景阳钟响,撞破了沉而清寂的春夜。

张衍、孟敬仲、王希礼、祝保才四人皆身穿进士服,端坐在马车上。

张衍神情沉静平和,或许是真正到了金殿传胪的这一天,他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将自己全权交给了天意处置。

所谓金殿传胪即宣旨唱名之意。

一甲、二甲也好,三甲也罢。

他思绪如这平稳行驶在大市通衢上的马车一样,脚步虽缓,却坚定地踏碎了阴影与黑暗,迎来崭新的朝阳。

终于,到了这一天。

孟敬仲阖上眼,回顾这几年以来的求学经历,想他当初跪倒在绿杨里时怀抱屏儿的落魄模样,竟宛如大梦一场。

屏儿,要是屏儿知道了一定高兴。孟敬仲眼神微暖。

祝保才忍不住问:“王希礼,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