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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礼物时,薛向榆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上楼找他的母亲。这个柔弱的母亲蜷缩在墙角,神色麻木而茫然,他走到近前了也没反应。

他把那个模型飞机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道:“妈妈,这个是爸爸送我的……”

话没说完,女人的眼睛陡然瞪大,明显崩溃了,她一把夺过那个东西,掷到地上狠狠踩碎,随即摸到什么便拿什么往他身上砸,似乎连亲自动手都嫌会脏了她的手。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挨打,直到被她扔来的一本书的硬角砸到额头,血模糊了眼睛,他才捂着额角,低低道:“妈妈……疼。”

女人扔东西的动作一滞,忽然痛哭失声,抱着小小的他,哽咽着:“他不是你爸爸……不是……”

于是薛向榆记住了,他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把他们囚禁在这儿的坏人,专门欺负他的妈妈。

噩梦的内容停留在这一点,薛向榆睁开眼,摸了摸额角,笑了。

真的很疼。

疼到他现在都还隐约有那种痛感。

他一动作,怀里沉睡的人梦呓着醒来,睁开眼看到他,甜甜地笑了:“薛少,早。”

薛向榆拔吊无情,无视他讨好的笑,推开他漫不经心地下了床,随手披上件衬衣,往浴室走。他挺喜欢这种目的明确、容易拿捏的人,可惜对他们的喜欢就像性欲,发泄过了,就随着射出来的东西一起没了。

去浴室洗了个澡,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识趣地走了。薛向榆心里满意这样不需多言的419,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扶着护栏俯瞰下方的车水马龙。大概是童年时的阴影太大,他不敢再在太大的空间独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他不能忍受的、令他窒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