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损毁,他自己也面临着尴尬的境地,希伯来本应该向母亲道歉的,但他的内心却仍然想坚持下去,希伯来为这样的选择而愧疚着,可也也无法劝说自己放弃。
“好。”严景林点头,“希伯来已经一个人坚持了三年多了,当然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或许很难说自己完全理解希伯来的感受,但严景林想同样失去了一个家人遭遇大难的他多多少少可以理解一些希伯来的感受。
有一天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突如其来的重担就这样直接地、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么我现在可以邀请希伯来到我家里了吗?”严景林静静望向希伯来。
希伯来迟疑。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被欢迎,还是面对与现在一样的境地。
“希伯来想去哪里都可以。”见希伯来没有回答,严景林也没有再劝导。“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我会像我家里说明,也请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希伯来。我不会让你走入这样的境地。”
心中好像突然被重击了一下,希伯来眼眶酸涩。只有到现在,希伯来才终于发现自己其实由衷地渴望着能有一个家,有可靠的可以依赖的家人。
从以前到现在,希伯来都是别人眼中最懂事的人。然而,人好像一懂事,就会失去很多,最终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似的。
最后希伯来也变成了一个人。
现在有一个人主动走到了希伯来的身边,希伯来卑微地祈求着,主能够看在过去他所遭遇的一切灾难的份上,允许他留下陪伴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个人。
他已经别无所求。
“我可以跟着严先生去别的地方看看吗?”希伯来终于下定决心,“哪里都好,只是离开这里。”
就让他短暂地逃避一下吧,逃避突然到来的所有的物是人非。这座小镇里处处是他曾经热爱过的人,即便现在他们不再如同那样亲密,希伯来也仍然认为自己到现在也依旧热爱他们。
他热爱这里的人如同热爱这座熟悉的小镇。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二年,在他心中是永远的家。
希伯来从来不想与这里的人站在对立面,他不再拜访任何一个人,不再走入“别人的”教堂,克制地不为自己的选择给他熟悉的人们带来困扰。
“等到明天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再熟悉我了。”希伯来勉强笑笑。到那时,人们不再关心希伯来是否有了个同性恋人,毕竟那时候,希伯来对他们而言或许就生疏得如同陌生人了。
人们对待陌生人有时候苛刻很多,有时候又莫名宽容许多。
严景林深深注视着希伯来。
在这双目光之下,希伯来想自己大概是无法遮掩住的,正如此时此刻,他所喜好的严先生向着他张开了双臂。
希伯来得到了一个拥抱。如此温暖,轻轻地安慰着他。
“不会的。”严景林的声音和着风一同传来,某一时刻,他的呼吸和草原上的孩子好似融在了一起,希伯来又回到了过去,一切都还未改变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人们一定还记得希伯来。”严景林说,“我听到他们说希伯来是这样好一个人,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坐在窗边,走过街道的时候,听过他们讨论过你。所有人都记得希伯来。”
“但就像是感情都有冷却期一样,你们只是走到了这个时间段。等到很久之后,一年过去,你再重新回到这里,相信我吧,希伯来,一定会有人对你说,欢迎回家,希伯来。”
就像明年的向日葵也一定会依旧盛开一样,等到遍地向日葵绽放的季节,也一定会有人想起来,以前这里有一个种向日葵种得很好的青年。
他叫希伯来。是从小在鲁伯隆长大的。
胳膊收紧,希伯来紧紧拥抱住前方的人。
第139章 寻找奥玛瑞
没过几天,卡尔森和杰拉尔德再来的时候就已经带来了新消息,同新消息一起带来的,还有两个人脸上明显的伤口。
青色的痕迹张扬地摆在脸上,杰拉尔德还戴着口罩,只是口罩也没能掩饰住眼角的乌青。卡尔森则大大咧咧地展露出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被朋友看见。
希伯来盯着两人的脸久久不能说话,再看了一会儿后,卡尔森和杰拉尔德两人都受不了地让希伯来赶紧扭头。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没打过架吗?”杰拉尔德粗声粗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