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恍然大悟,连连击节称好,突然想起啥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凑近了指点含钏,姑娘,出门在外,凡事要多个心眼。你把你的手艺和谱子都告诉外人,那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说着得意起来,也就是告诉我张三郎,我这嘴巴,严实得跟封了泥的罐子!
含钏抿嘴笑,摆摆手,不怕。
小姑娘身上突然迸发出从未有过的自信,这不算什么手艺,这个学了去,儿还有几千上万个菜谱,全都在脑子里。别人若有本事复刻,那便复刻去吧!
灶上的输赢,凭手艺说话。若这世上有人能复刻出一样的味道,儿便洗手从此不上灶台!
纨绔被惊呆了。
若他考学能有这小姑娘一半的自信,他爹也不至于日日撵他撵得鸡飞狗跳了。
纨绔迟疑着,从袖里掏出个大拇哥,以示赞扬。
时鲜早摊儿一炮而红,宽街有个相貌姣好的小姑娘每天就卖一百张饼,价格且不固定,少则五六文钱,多则十一二文,得赶在寅时三刻前去,若是去晚了,人就收摊了。
一天就做这么三刻钟的生意,每天都排起长长的队列,就差放个人在旁边发号码牌子了。
纨绔也没说错。
含钏生意红火起来,宽街里突然多了好几个现煎饼子的摊位。
照着含钏的摊位做了两个大灶桶、盘了两个平底铁裆,开始卖煎饼。
有的叫留鲜,有的叫尝鲜,有的更过分,叫是鲜。
简直是鲜字一条街。
挤兑得卖米团子的在巷子口缩着。
买不着时鲜、懒得排队的食客便退而求其次,在其他摊位买个煎饼果腹得了。
含钏抹了把额上的汗,也没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