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笑着比了个高度,哥哥寄回家的家书,都快要半人这么高了!这么多封信,又怎么会每一封都记得日子呢?
薛老夫人玳瑁眼镜垮得低低的,偏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又埋头想了想,不对。你哥哥上次寄信来,是四月十五日,他在信里说北疆的天气不好,风沙极大,早上和晚上还在落雪,叫我们不能贪凉,早早减衣裳...
含钏抿了唇,低了低头。
薛老夫人取下玳瑁眼镜,脸色沉凝地叫童嬷嬷翻找上一封信。
果不其然。
是四月十五日的信笺。
到现在,快三十天了。
三十天,曹醒没有往家里托过一句话。
薛老夫人手里攥着信,手搭在四方桌上,眼神死死盯住前方。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阿童,去,去问问看尚家,尚探花捎信回来没有?薛老夫人声音冷得像一块冰,让外院的曹生联系各地漕帮,入疆打探消息。
含钏一把攥住薛老夫人的手,目光坚定,不可。祖母,不可让漕帮的人贸然联动。
薛老夫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进北疆的两支队伍,一是由徐慨带队,尚探花与曹醒同行,二是由二皇子带队,龚副指挥使和另几位新生的官吏,这两支队伍对外宣称一是去江南,二是去东南,未曾说过去北疆。若在这个时候,曹家稳不住,大张旗鼓地派出漕帮入疆探听,若是哥哥平安归来,此行收获颇丰还好,圣人便做睁一只眼闭只眼;若此行的差事没办好,漕帮不仅暴露了势力,还涉嫌暴露圣人的谋略计划,将对失败承担最大的责任。
薛老夫人反手握住含钏,...自从沉盐事件,你哥哥若离家太远,一定会写信回来报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