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捂着嘴笑弯了眼。
和老友说说话,吃吃饭,真是天下间一大幸事。
张三郎一边说,一边也没耽误吃,把整条鳜鱼扒拉了下来,一口鱼肉一口葱丝儿,再蘸一口酸甜酱汁,小小一个秀才,没啥说头,甭说我了,说说您!再放了一块儿纤排入口,纤排是一早炖上的,软烂得一入口,骨头与肉瞬时分开,眯了眯眼,您这是怎么一眨眼,便摇身一变成了漕帮大小姐了?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含钏长话短说,将认亲时的场景给张秀才作了简要汇报,着重感谢了对他送过来的那张英国公名帖的感激。
张三郎摆摆手,那名帖是我爹让我给的,您来我张家,还需要名帖?
含钏一愣。
张三郎埋头又扒了口食儿,瓮声瓮气地,我本来只准备了两木匣子银子,我爹不知从哪儿知道咱两的交情,立刻摁了张名帖叫一并送过来,说是...张三郎歪着头想了想,说是既两家有渊源,便该多走动走动,千万甭生疏了去。
含钏这些时日在曹家的耳濡目染下,进展飞速,一下子就明白了。
英国公张家是老牌世家,这一辈儿却无人正经八百地入仕当官,他们曹家却是根正苗红的帮会头子、当朝新贵,虽炙手可热,却根基不稳,一老一新,趁着她与张三郎的交情搭上了线,两家都高兴。
她和张三郎的情谊,不拘束于门第、阶层和家族。
既做了朋友,又可互惠互利,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