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点着四盏昏黄的油灯,油纸糊住灯罩,亮光被纸挡住三成,在漆黑安静的夜里就像四颗遥远的星辰。
柿子树下,有几笼赤裸的亮光,几摞纸钱堆成小山垛,几对蜡烛也燃得很旺,形成了几点零散又热烈的光亮。
含钏背对回廊蹲在纸钱堆前。
徐慨踏足进后院,愣了愣,含钏?
含钏听见声音没回头,手上动作扯纸钱的动作也没停。
徐慨往里走了一步,钏儿
声音绵绵的,拖得老长,有种不露痕迹地撒嗲感。
含钏抖了抖肩膀,将手上的碎纸屑拍拍干净,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静静注视徐慨,抿了抿唇也没开口说话她很恼怒,有种恼羞成怒的恼怒,如今都过了庚帖,庚帖就在钦天监里面放着了!徐慨还想瞒她多久?是琢磨那头娶亲,这头纳妾?先拿好话把她糊弄住?
理智告诉含钏,徐慨不是这样的人,可情感却让她怒火中烧。
你来作甚?含钏抹了抹鼻头,语气有些冲。
徐慨快步进了庭院,没说废话,直奔主题,今儿个富康大长公主家的到‘时鲜’来了?你都知道了?
含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徐慨声音发急,面色瞧上去倒还算沉稳,语声发沉,先给定心丸,我不可能娶她,此生,如果不能娶你,我亦不会娶别人。
再往前迈出一步,话语简洁,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要担心,嗯...
徐慨顿了顿,更不想你生气。不告诉你,绝不是要瞒住你或是诓骗你,我如此行事,必定有我的道理,更笃定藏有后招...我敢设这个局,我便有本事破了它不是?
主要是怕含钏生气...
实在话,若他听见含钏与别的男人过了庚帖,如今正在对八字,他必定气得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