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赶忙福身回礼,笑道,承您吉言!只不知这福从何来?
曹同知一笑,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白牙,如春风拂面,柳枝扫叶,您是个凡事不烦人的性子,您让丫头请上门来,自是有好事。笑得更深了,是上回福建运货的事儿,有了眉目?
要不怎么说,长袖善舞的人聪明呢!
不聪明,也没法儿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是!
含钏笑起来,您高见!正是此事!
侧身让了座儿,招呼崔二上了菜,没一会儿就端了个熟铁制成的盘子,直径约莫两尺,盘底有四、五分宽,一分厚的铁条排列而成,铁条之间又有一分多宽的空隙。崔二另端了一具圆桌形木架上来,正中镶另一铁制火盆,盆内塞满黄土,土上放了六寸高与盆一般带下的铁圈一个。
有食客好奇张望。
曹同知一见这架势,诧异问,这是...
含钏笑着将铁盘放在铁圈上,亲夹了几簇黄柏木、松枝、松塔在火盆的黄土上,生了火,待烤肉炙子发热后,用葱叶扎成把,先把烤肉炙子擦干净,再用一盘白白净净的东西擦一擦,油随即擦化了,发出滋滋的响声。
这东西叫炙子烤肉,用生的牛羊肉来烤。前两日东郊集市卖肉的贾老板送了一大扇牛肉,两整只羊来,牛您放心吃,是从北疆运过来的羯牛,一准能吃,不犯条子。羊也是好羊,四十来点的重量,不肥不瘦,一只是西口黑头、一只是黄头团尾绵羊,拿冰压了两天,肉里的纹路看上去漂漂亮亮的,一准好吃。
含钏一边说,一边将装有片得薄薄的肉盘子拿了立起来。
肉紧紧贴在盘底,红的肌理和白的脂肪夹杂相间,看上去确实很漂亮。
曹同知不禁食指大动。
含钏取了料碗,放上姜汁水、酱油、绍酒、虾油和柿子、鸡子油,一筷子夹起一盘羊肉放在料碗里拌匀,泡了泡。随即将切好的葱丝放在烤肉炙子上,把肉片捞出放在葱丝上,边烤边翻动,肉的油脂被火气熏染后化成亮晶晶的油水,滴落在翠绿的葱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