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同知下了朝,看时鲜门口暂时无人排队,想了想脚跟着便往里走。
含钏正指挥崔二与拉提把养螃蟹的水缸抬到厅堂门口,食客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一个食肆无论怎样宣扬自己的食材新鲜上好,也没有食客亲眼目的即将入口的食材鲜活肥硕,更有说服力!
含钏余光瞥见门口有人影,没回头,高声招待,...您过些时辰再来吧!还没准备妥帖呢!
含钏话音刚落,曹同知便背着手进了厅堂,笑着朝含钏拱了拱手,原是如此,是某唐突,您先忙着,某端个小杌凳等在一旁可好?
是他。
含钏对他印象好极了,笑着福身回了个礼,又转头唤小双儿倒茶,...上一份六安片茶汤来。亲为曹同知收拾了一个桌子,您既来了,便没有等着一旁的道理。您且稍等等,这几日火的‘蟹宴’,您是江淮人,许是好这一口?
曹同知笑着点点头,是。每逢秋高气爽之时,祖母便要人在稻米、高粱旁的田间捉螃蟹,也吃阳澄湖的大闸蟹,用蟹八件慢条斯理地拨着吃。吃之前先拿戥子称个重量,吃了之后再将破碎的蟹壳放上去称重,兄弟姐妹间总要比比,谁的蟹壳轻,谁就吃得最干净。
这听闻,还是含钏第一次知道。
曹同知说话很有技巧,抑扬顿挫的,引人入胜,叫人不由自主地沉下心听他说下去。
含钏听得津津有味。
曹同知抿了口刚上上来的六安瓜片,低头看了看,茶叶大而绿,饮之有荒野寂寥之沧桑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个食肆,很良心,也很用心。
再看这食肆的那位手艺惊人的掌柜小姑娘,听得很认真,便笑着再说,某每次吃得都心浮气躁,没有半点耐心,蟹的小腿总是弃而不食,肚子里也囫囵吞枣。故而总是最后一名。祖母为了惩罚某,便让其他的兄弟姊妹都在后院采一把艾草尖净手,搓碎了洗去腥气,唯独某不许洗手,拿笔拿书,一抬手便是一鼻子的蟹腥味。
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