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这才脸色如雨后初霁。
一顿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含钏从灶屋出来,亲自将冯夫人一行送出大门,冯夫人扶着腰慢慢摇,余大人害怕夫人踏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含钏与那位魏先生便自然走在一块儿。
含钏提着灯笼,魏先生笑着接过含钏手中的灯笼,竹灯再轻,也不该姑娘家拿。
含钏蹙了蹙眉。
是吗...
她跟徐慨走在一起,她不仅要拿灯笼,她还要走在前面探路,若是有台阶儿或是难走的小坡,还需提前知会一声...
如今真是个巨大的进步。
咱们做厨子的,甭说这灯笼,便是十斤的鸡、二十斤的米、三十斤的猪肋排也得单手拎得起来。做厨子,练手劲儿是基本功。含钏随口接话,说完便觉得这话儿接得不对,把自个儿说得像个汉子似的,想了想还是得往回找补几分,不过儿如今已经练出师了,做的都是灶上的精细活儿了,不用日日再练这些基本功了...
魏先生埋头吭哧一笑。
气氛有点尴尬。
含钏只好跟着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头尖,魏先生是读书人,拿的是狼毫笔,素日里琴棋书画。将这些个柴米油盐酱醋茶说给先生听,倒是折辱了您。
魏先生摆了摆手,灯笼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两个人的影子也同样的节奏动了动,明暗之际,气氛显得有些暧昧,先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再有琴棋书画诗酒花,您是从宫里放归的女使,您的学问指不定比我还高。
含钏憋出一声笑。
这个回答就显得有些敷衍和虚假了。
咋可能比举子、教书先生的学问还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