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吃饭,如今吐得全是粘稠青黄的胆汁。
含钏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肚子,弯着腰吐了个昏天黑地。
嘴巴里有血液腥甜的味道,有胆汁苦涩粘稠的口感,也有从肠胃翻涌而上的酸涩气味,含钏吐得满眼含泪,吐到胃中发空,嗓子发哑,手在墙上胡乱地摸索,下意识地想攀扯住什么。
徐慨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绢帕递到含钏手里。
帕子干干净净的,他都不曾拿出来擦拭脸上被含钏拍出的那个血手印。
含钏一把握住帕子,吐得再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目光呆滞地打了个摆子轻轻抬起头来,眼神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身首相离的裴七身上。
眼前突然一黑。
是徐慨的手掌虚蒙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了。徐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点近,又好似虚无缥缈地远在天边。
别看了,你不杀他,我也会动手,认真算起来,人也不是你杀的。徐慨语气无半分起伏,若只听语调却不会知道他正在安慰含钏,你无需有丝毫介怀,他本就该...
他本就该死!含钏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脖子上的刀伤凝固成了血痂,手上因用了大力气,手腕酸痛得抬不起来,可小姑娘的眼神却从刚刚的迷惘呆滞逐渐变得明亮有光,一手扶在墙上,一手死死捏住那张帕子,咬牙切齿道,...他一开始预备将我解决后,明儿一早剥光了丢到煦思门口,他丢的颜面要通通在我身上找补回来!
含钏鼻腔酸痛,眼泪终于一簇接着一簇,一行接着一行顺着面颊砸落下来。
刚刚未曾落地的眼泪,如今翻了一倍喷涌而出。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