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简直烦死她了,这就好像两个人下象棋,对方频频跑来将军,自己左躲右闪,却怎么也跑不脱。
于是老田放弃挣扎,疲惫地使了个颜色,芳绣应了一声带燕六去取嫁妆。
首次交锋打到这个地步,唐晏觉得结果非常令人满意,不由得对章碧螺高看了几分。心道:虽然章三娘无利不起早,但姐姐嫁妆能拿回来,她的确出了不少力。罢了,姐姐的东西坚决不能让她动,但是可以和北辰商量一下,给她些银子就是。
几位纨绔少年也意识到大戏已结束,正要起身告辞,就听章碧螺慢慢悠悠说道:“夫人啊,我病得这样厉害,今晚怕是要一边吐血一边抑郁呢,终究……还是意难平……”
田氏连装都不爱装了,冷着脸道:“北辰,她又在这儿胡言乱语,你不管管?”
燕北辰比章碧螺还要虚弱,“让她说吧,反正说一句少一句了。”
田氏差点儿把手串砸过去,咬着牙道:“你还有什么意难平?”
章碧螺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想来想去,还是惦记我的嫁妆。为什么嫂嫂的能留下,我的却没了?”
啪,田氏的手串真甩了出去,方向没控制好,直接拍在林莺时脸上。林莺时哎呦一声捂住脸,只觉得头晕目眩,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田氏的牙都快咬碎了,“你究竟想怎样?”
“不若……您给我写个借据?”章碧螺潸然道:“碧螺怕打扰夫人,不敢常去询问,若有了借据,就不用问了呀。”
田氏气得直哆嗦:“北辰,你也是这个意思?”
燕北辰有气无力道:“三娘丢过一次,我总得哄着她些。”
好家伙,话里话外又在指责!
田氏心道:今晚一边吐血一边意难平的是本夫人才对,他们回家令人不备,两笔嫁妆又被拿出来反复鞭打,按住了往死里锤。你们不知道见好就收么?
这时,本欲告辞的纨绔们把腚又坐了回去——这信安侯府能处,有戏他们是真给你演!
唐晏也笑了,扇子又开始摇,“写一份借据,言明归还日期,这可比败光儿媳嫁妆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