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好先开了口:“宁宁,你先去洗澡。”
语气竟然很平缓。
晏宁心烦意乱地也没想起来自己在装柔弱要阮好帮她洗,匆忙地嗯了一声,就转身进了卧室的浴室。
她刚进去,阮好的神经便是一松,瘫倒在沙发上。莹润白嫩的交织抵着地毯,蜷缩起来,她捂住嘴巴,被逼出来的生理性的泪水坠入布料里,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命令系统:“赶紧自闭去。”
系统:“……”好的,自闭了。
系统没声音了,房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阮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一声声,和着跳动的脉搏,喘息声清晰。
阮好觉得自己像是飘在无边海面上的一根小小的浮木,随着海浪起伏,无助又脆弱。
药的效力实在是太猛了,哪怕只有一口,也足够要人的命。
尤其是,阮好从来没经历过这些。
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房间。
陌生的燥热。
去浴室……
这是阮好给自己下的指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慢地传达到四肢,她扶着沙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次卧的门。
昏暗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上,有朦胧的光照进来。
阮好借着这点光摸到浴室。
“哗啦——”冰凉的水兜头落下,将她浑身浇了个透彻。
然而水越凉,身上就越烫,血液也越躁动。
阮好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长长的睫毛上有水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在没开灯的浴室里无声地落在地板上。
太难受了……
难受到委屈,那点小小的委屈在沉默的空气里蔓延,梗在喉咙口生疼,一波又一波地刺激着泪腺,滚热的泪水混在冷水中,冷热交替。阮好顺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
手指向下。
终于屈服了欲望。
——药效发作了。
晏宁踢踏着拖鞋迈出浴室,单手系上睡袍的腰带,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身上。
反复着琢磨着她在洗澡的时候悟出来的「药效发作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西装男滴进酒杯中的液体,根据他自己供认,是用来助兴的。既然是助兴的,有什么药效不言而喻。
阮好在警局说自己没有喝。
但她明明喝了。
虽然只有一口,但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刚刚阮好的反应就是证据。
晏宁走到门口,贴着门缝听客厅的动静。
一秒,两秒。
没有一点声音被她捕捉。
晏宁把手放在门把上,手脚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越过会客室,将视线落在阮好刚刚坐着的沙发上。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