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
“你喜欢当傲罗吗?”
哈利低头盯着他的酒,轻轻弹着玻璃杯,观察威士忌泡沫徐徐旋转。那句话勉强地扭曲着,一时说不出口。
“曾经喜欢。”他最后说。
当他敢抬头看时,罗恩看上去并不震惊,甚至丝毫不惊讶。他只是点点头,继续大口喝着黄油啤酒。
“是的,”他承认,“我也有点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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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作证,他曾希冀甚高。
他十七岁时觉得这种感觉会永远持续。他一直渴望当一名傲罗,因为成为傲罗意味着闪避恶咒,追捕逃犯,在惬意夜晚与他最好的两位挚友争论策略。然后他会回家,劳累而开心,步入一座乡村小别墅——摇摇晃晃,像陋居或霍格沃茨壁画——金妮会微笑着等他,青春常驻。在他梦里,他永远十七岁。他忘记自己与金妮都会长大,忽略了金妮自己的抱负和选择;他轻视了伦敦公寓的实用性,没考虑和平时代不需要很多傲罗。他遗忘了所有这些细节,现实冰冷的提醒。
但是假如他的未来并非他梦中所及,毫无疑问其他千千万万也深有同感。西莫·斐尼甘清晰地觉得未来里他的父母绝不会死于战争;贾斯汀·芬列里在逃亡中度过他最后一学年,四处躲藏,他母亲遭严刑逼供;甚至米丽森·博斯德,哈利听说她在霍格沃茨保卫战期间遭受重伤,最终永久性昏厥,她的寿命因缓解性疗法而缩短。十一岁第一次踏入礼堂时,他们中没有一个紧张或全然恐惧,丝毫不。他们谁也没想到这种未来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哈利记起那个时刻,排队站在礼堂外,每个人惊奇地打量彼此。他们可能会被分到任何学院,有所成就,长大成人。前程等待着他们,犹如展开的礼物。哈利记得当时德拉科看上去多么年幼,他的脸庞轮廓柔和,长袍有些宽松地罩在身上,衣袖飘扬。不论当时哈利认为他有多么浮夸自大,德拉科依然可能会站在礼堂外梦想其中未来。也许他梦想着幼稚恶作剧,名望和一群崇拜他的朋友;也许他渴望成为一名魁地奇新星,骑着全新扫帚炫耀精准老练的动作;也许他期待学术成就,引起所有同学羡慕并使他父亲为此骄傲。
这都无所谓。所有这些儿时憧憬已经灰飞烟灭,被战争压力无情碾压成碎片,同样被苍白皮肤上的那道漆黑印记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