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背碰到牙齿时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刮净奶油,缓缓抽出,勺头牵扯一线透明的长丝。

加茂怜产幻般听见了丝线断裂的水声。

他僵硬地挺直了腰背,唇角颤抖,辱骂的话在他脑海里迅速生成,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啵。

禅院甚尔在他嘴里堵了一颗草莓。

男人敛下发暗眸光,将勺子塞进了少年的手中,“我走了,蛋糕记得吃完,不能过夜。”

说完这家伙迅速起身离开,两秒后,大门嘭地关上。

客厅里只有电影演员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加茂怜面无表情,咔擦,手心的塑料小勺被生生捏成齑粉。

口腔里草莓在齿间碾成烂泥,喉咙里全是酸甜的味道,腻腻的,腻上了天灵盖。

加茂怜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倒地不起,瘫在地毯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怦怦。

怦怦。

怦怦。

好像有千八百只兔子在里面上蹿下跳地蹦跶,踩得他不仅心率不稳,连脑子都有些犯病,眼前全是禅院甚尔递勺子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手背,凸出青筋和骨骼带着烟草的味道挥之不去,仿佛握住的不是塑料勺,而是锐不可当的太刀,一下就贯穿了加茂怜的左心房左心室。

血液簌簌地在血管里奔跑,嘴唇也好烫,舌头也好烫。